秦鹤臣定定花了好几秒方才理清楚眼前浓雾,可是有的时候,尤其是在此刻,看的太过清楚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苏瓷貌美娇柔,华装盛服充其量是点缀,锦上添花的物件。和谁结婚,她这段锦都一样的美好。
结婚.......
结婚......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注意力立即倾洒到旁边与她一样服质的男人身上,那人手指赫然有着一枚钻戒。劲瘦的指节随意摇摆晃动,与女孩的手交缠紧握。
病态的奶白和苏瓷眉间的朱砂痣,似是一件又一件恼人的梦魇。秦鹤臣彻底被束缚住,陷入这场匪夷所思的蛛网,似乎唯一命运就是被蚕食殆尽。
纪容宇,纪容宇.......
他居然还能笑着看他,相望相闻,还是一模一样的月华照着他。
凝重集中的视线让周围的议论声沸腾钻起,火候又没有太大,不疾不徐的小火慢炖,正是因为这样,所有人全都看向这边。比沸反盈天更能营造尴尬。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这秦检不是一向和苏家关系要好,怎么人家女儿结婚的时候这么.......不给面子。”
有人小声议论。
苏瓷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还算镇定,又唤了一声:
“秦叔叔,你还.......好吗?”
她怎么能跟别人结婚,还喊他秦叔叔?指尖几乎在这个念头冒出来揉皱理智的时候就变得和纷至冰冷的心脏一个温度。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又或许是怕受牵连,他们早都暗戳戳将自己于他隔开,只剩秦鹤臣一座孤岛全身颤抖,抖落许多冰棱子出来。这么严重又残酷的事情,坚毅勇敢如他,也根本接受不了:
“小乖.......”
“小乖,你不能的.......不能......”
“秦叔叔,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暧昧小名的呼唤让苏瓷连最基本场面的微笑都无再维持下去,眼神一半谴责,一半在向纪容宇求救。
“想必,秦叔叔是喝醉了,人有点迷糊,我知道您一向挺疼苏瓷的,是半个娘家人,您这份心我代苏瓷心领了。这杯酒,我敬您。”
纪容宇安抚地拍拍苏瓷掌心,穿过一众行注目礼的肉体,缓缓施步而来,整个过程,他甚至连眉头都无一丝紧缩,眼神慈爱,若说唯一有点破绽,让纪容宇看起来并非是一个有着菩萨心肠圣父,大概就是他向下淡撇的嘴角。
眼神怜悯,嘴角讽刺。
不刻意显现但是又不容忽视的优越感。一针一箭,锋利锐合,刺向秦鹤臣。
可是纪容宇又做的那般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拿起桌子上一杯新酒,递给他:
“秦叔叔,我敬您。”
秦鹤臣想也不想,直接将那杯酒泼到纪容宇脸上,荡在他脸上的水花一阵涟漪,刮落他伪善黑心的肠落。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纪容宇,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出来,苏瓷她,明明就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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