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思绪是自由的。
这次算是翻篇了,可一次怎么办?
他迫症一般把他哥刚才说话的细节反复咂摸了很多遍,最后确信冷战应该是过去了。
韩棠又问了一遍:“哥,你喜不喜?”
陆衍的指腹在相框上轻轻一碰,像游离的浮尘般,隔着玻璃亲吻着摸不到的影。
十八岁以前的日,遥远的就像上辈的事。仅存的一回忆,充满了饥饿、暴力、冷漠。
为了钱把自己卖了的那个女人的样,他已经忘了,但是充满消毒味的实验室,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无数打在上的针剂,被迫接受的训练,像烙铁似的刻他骨里。
韩棠不自觉抱住手臂,每一次回忆,他都能受到那骨髓的冷。
过了好一会儿,又一张照片发过来。韩棠站在那副画面,影玻璃画框上,光映的他脖颈肤纸一般透白,能看见其蜿蜒的青。
这看得见摸不着的温,变成了信念般的可笑心态,但他靠着这个,成为所有来的孩里,活到最后的人。
桌前面,室外一片黑暗,他被意的钓鱼灯裹挟住的影,投在旁边的落地窗上。陆衍的目光顺着薄削的肩膀缓缓向,钩般掠过他即便穿着宽松t恤,也能看纤细的腰,以及面笔直光的小。
他手指一动,回:“靠近一。”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说到底他们这些孩等同于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所谓的人生,是一看得到的悲剧,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但即便如此,韩棠还是不肯认命。他没有什么遥远的目标或者不切实际的渴望,支撑着他的是每次醒来时,是从实验室到病房中间那段路上,透过玻璃天看到的光。
第7章
原本想索在这里睡一觉,可明明累得睛都睁不动了,脑里还是一团混,满满都是陆衍的影。
陆衍以为他容忍的是自己心血来的小冲动,但他心里清楚,这份并不是冲动。
韩棠看到那句回复松了气,浑力气像是被了一样,仰面就倒沙发里。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他被送一个号称死亡率百分之百的实验室里,此前他的痛神经已经被打磨的十分迟钝了,但在这个地方,他会到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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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回:“……喜。”
他的人生以十八岁为节,分作两段。
边的同伴来来去去,今天还在互相鼓励的人,明天可能就成为一扛不住机反应的尸,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