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破沧州豪杰重逢 困汴京奷雄远窜(3/3)

故不肯加戮况本朝亦无诛斩大臣之例。贵府若金解京我这里有一勇士名唤王铁杖此人力可扛鼎胆气豪遣他去把六贼刺死与天伸冤。倘圣上知我自去密奏必不妨事。况这班党不知屈害多少忠良即以其人之还治其人极是快心之事！”聂昌：“李大人之论正与官暗合就去行事。”李纲唤王铁杖叩见府尹聂昌看那王铁杖：

七尺以上材三旬之年纪。两臂如镔铁之络结成紫块；双比铜铃之大瞳神暴赤丝。腰悬利刃惯能黑夜除；蕴机谋偏要众中刺佞。若非易悲歌客定是吴门任侠。

府尹见了王铁杖这般雄猛：“此人的是可用。”遂作别而去。到了府堂签押文书把各家人眷另行遣。蔡京、蔡攸、俅、童贯作一起押赴儋州。王黼、杨戬、梁师成作一起押赴播州。连夜赶汴京不许迟延一刻。那押差官不敢迟慢火起。

那蔡京毕竟是老猾与俅、童贯商量：“我等作尽威福真是一人之万人之上。只万年富贵传之孙谁知仓卒变起。君皇帝传位太我等便失了势。朝廷别用一班人那新书生手必毒。虽蒙圣恩安置烟瘴地方只得苟延命但万里之遥前途难保无事。先要结识那押解的官悄悄城不要去落驿馆随路借赁民房。捱到哪里再看机会以图生还。二位以为何如？”俅：“老太师所见甚明！平日只瞒圣上恣意而行未免结怨于人。今已失势决宜谨慎。”童贯：“从来贬谪大臣多有中被害况这等事我们过的到上岂可不见机而作？”蔡京就与押差官殷勤款洽厚送礼求他保护差官允诺。连夜京从路而去不题。

那王黼、杨戬、梁师成原用旧日规模随着家人多携行李一路馆驿宿歇毫不准备又不加礼于押差官意气自若夸：“朝廷还有用我们日。待金兵退了使君皇帝复辟大行诛戮那些后生还不知我们手段哩！”行至雍丘驿廖驿丞不来迎接王黼大怒：“我是极品贵臣虽遭贬谪还是节度副使你这厮怎的不远接？”驿丞：“兵充斥供应皆缺凡有官员来往先勘合好准备伺候。今蓦地里到来焉知是贵官不是贵官？这等威势只好前日使如今用不着了！”竟自走了去。王黼自想原不通只得罢了。叫家人自备夜膳与梁师成、杨戬同饮。押差官见不请他已怒意教官了看守自去别房安歇。王黼饮至半酣：“我三人曾掀天大事业不料一旦失了权柄受这人欺慢。少不得再寻路别图富贵岂可郁郁到那烟瘴地方埋缩颈的过日？”杨戬：“‘时乎时乎不再来！’君皇帝传了宝位便是闲人诏旨一些传不通何况我等！只索达命安时罢了。”梁师成：“不是这般讲天事尚可为难就罢了？王老先生必有一个大主意不要把自家的气先馁了。”王黼笑：“实不瞒二位先生我已使儿王朝恩到金营与元帅粘没喝了不日攻破汴京掳二帝北去立异姓之人为中国之主。”捻着白须笑的：“安知我三人不在议立之中？不消几日便有好音。”杨戬、梁师成听了喜动颜称赞：“王老先生真有旋乾转坤手段！若然事成我二人当尽心辅佐。”王黼：“富贵共之不必多言恐有漏。”于是开怀畅饮大醉归寝。

却王铁杖领了开封府尹之命扮作差官跨腰刀又藏鹘翎匕一路踪迹来。那蔡京一起并不见影那王黼三人晓得落了雍丘驿、黄昏时分先已飞驿垣闪在照后窥见王黼、杨戬、梁师成共饮。王黼所谈的心事句句听得明白吐着：“这贼如此无礼怪不得尚书和府尹要杀他！”思量就要动手恐怕人多未睡惊动走了。耐至夜俱已大醉熟睡家人等亦去安息轻轻抉开了门闪房中把残灯剔起明白地好手。见王黼等三人各自在张床上鼾声如雷。在衣褶底取匕那匕真如一泓秋价值千金刺了一缕血即便死。拿起匕将大指捺定向王黼咽一刺又复一缴血如泉涌真勾直地并无声响。又向杨戬、梁师成两个亦用此法不消半杯茶时三个穷凶极恶的臣轻轻送地狱了。王铁杖看那匕毫无血污纳鞘中。又腰刀将三人级割。边有二将级纳中收了线把腰刀也鞘中。背了原从驿后墙上真是会者不忙不费一毫气力。昔贤有诗叹曰：

开国承家远人殃民陷主亦亡。

千年遗臭污青史玉带绯袍化野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