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送信的人,远在天边近在前。
顾砚礼看起来瘦练,暗纹压褶的衬衣极好修饰他的英气质。
许久不见,他的形多了些力量,闻央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晒痕,像是在外待过很久。
“你是度假还是去苦力了?”
一别如故,闻央没好气地呛他。
“我去了趟西青。”
顾砚礼。
她愣住。
白纸黑字的调查报告不能说明全问题,顾砚礼多年以来都信任背景调查的结果,这次他终于决定靠自己去了解一个人。
他到闻央的家乡久住,说她的语言,走她走过的路。
数月之后,他得以平静。
他通过当地居民的述终于明白闻央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如果说近代史是他的家族史,那西青历史就是她的家族史。
可即便信徒的万众敬仰也无法抹去她家里的糟糕故事。原来嗜赌成的闻颂不是例外,而闻央是她家唯一的例外。
淤泥而不染,这才是闻央。
顾砚礼没办法置事外评判闻央的为人,他只知,如果换成十八岁的他面临闻央当时的境,他不会比她的更好。
他一直保留着两截然不同的记忆,挣扎过后,最终穿越人海来找她了。
“你想嘛。”
闻央还是对他不客气,十年如一日。
“我想跟你歉。”
他格外郑重。
“对不起。”
“我为我的成见向你歉。”
闻央想过自己会赢顾砚礼,但她没想过顾砚礼会向她低。
“现在是顾砚礼一号在跟我歉,还是顾砚礼二号?”
她警惕地确认。
“都是。”
顾砚礼在西青待了小半年,学会正视自己的心,还有正视她。
他在竹林里想起两个截然不同的闻央,可其实这两个形象之间并不是冲突。
这是闻央来时的路。
他见过起的她,也见过终的她,他有幸参与了她生命里的一段过程。
他越郑重,闻央对他的偏见越大。
“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歉就完了?你还想说什么?”
闻央很漂亮,是轻易就能迷倒一片的漂亮,机舱里光线昏暗,她得越发不真实。
“我还想说新年快乐。”
顾砚礼声线沉沉。
“你去年许的愿望是关于我,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愿望都与你有关。”
他是她的死对,每年许的愿望当然也与她有关,他不想摒弃这样仪式的习俗,但是他想换一层寓意。
闻央轻眨,看到顾砚礼后的隔门缓缓推开。
半个机舱都放满了琥珀永生。
晶莹剔透,亘古鲜活。
她认其中的一两朵仙,那是她曾经送给他的,为了纪念他抢到项目。
再坏的寓意被琥珀包裹住,也会成为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