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姝牢记着兄的嘱托,果然隔叁差五便到林府上坐着。她与林锦的虽是一动一静,可聊的却十分投契,不多久便已好得无话不谈。
清姝听来了,这哪里是甚么皇后,分明就是她皇兄的心尖。
自古皇帝大婚的礼节是最为繁缛琐碎的,虽皇帝刻意免去了许多,可林锦素来要,岂肯落人,是把免去的那些又重新加了回来。
清姝原就是喜疯玩疯闹的,如今离了安,可算是野摘了笼。裴行之也格外纵她,整日里变着样儿哄她开心,甚么斗草簪、拆字猜枚[3],或是双陆樗蒲[4]、抛球蹴鞠,无所不至,倒是十分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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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园中搭了张小巧戏台,设一张四方桌,桌上摆满了各鲜瓜果,并四五样心,边上还有两小坛桂酿,桌后则并排摆了两张小巧致的玫瑰椅。
直至四月中旬,帝后大婚的仪典才算全完成。
那蒲州别驾老早便接了皇帝敕书,上面特地告诫他要勤谨恭敬,小心侍奉。这他哪里还敢怠慢,不但让自己的官宅作为公主府邸,还特意城五十里相迎,简直比对亲娘还要孝顺。
没过几日,新君立后的消息便传了来。自古新君继位,必是要采选秀女充斥掖的,可如今这位倒好,一不选秀二不纳妃,只独独册了位皇后便算了事。原本御史台还想参奏几句,可今上早不再是当初温和谦逊的太,瞅着皇帝动起了真格,满朝文武自不敢再多说半句。
转叁个多月过去了。
林锦一早要先在府中领过皇后玺册,再由奉迎使臣送至门。之后,要先至昭殿与皇帝行合卺之礼,礼毕,帝后同至太极殿前,共受百官朝贺。诸事皆毕,方可回紫宸殿共寝。
清姝笑着将嘱托一一应,才告退回府。
很,你们女孩儿家,总归能聊到一。你也勤去着些,好歹也算是替朕分忧了……”
那班主见他二人坐定,忙将戏单递与裴行之的心腹小厮。小厮接了,又放在小茶盘,托着奉至清姝跟前。
这日恰逢中秋,自是要赏月听戏的。裴行之素知她喜好才佳人的风月戏文,故特意请了拿手的小班过来。
皇室的礼节繁复,并非了房便算了事的,还要拜谒祖庙宗祠,昭示天,足又折腾了小半个月。
好在安与蒲州相隔不远,她们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过叁五日便顺利到了蒲州。
回府后,裴行之见她仍是一副兴致的样,索拉着她“回忆”起二人新婚初夜的形,直得她连连讨饶才肯罢休。
清姝得知自是喜非常,慌得连晚膳也没用几,便急火火拽了裴行之往后园里去了。
再往后的事,清姝自是无缘得见。
奉迎的队伍浩浩,自林府门前,绵延至承天门外。
她陡然想到小寒那晚……那晚她皇兄的寝殿必是藏了人的,难不成就是……
清姝打开一瞧,竟都是些终成眷属的吉庆戏文。她捧着戏单看了片刻,了一《风筝误》的《惊丑》、一《玉簪记》的《琴挑》,还有一《占魁》里的《受吐》。
是了,当时林家亦被牵涉其中,若说林锦一心救父,这才投到她皇兄门,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清姝见诸事已毕,仍是执意要回封地,她皇兄与母后见违拗不过,也只好随她兴。
清姝还是一回见她皇兄笑得这样开心,林锦低垂眸坐在喜床上,红着脸儿听嬷嬷们撒帐喜……
又过了大半个月,终是迎来了皇帝大婚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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