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雁公子独闯西羌钟相公私奔北直(2/2)

正是：泪观泪，断人送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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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言钟山玉离了家门，一路上如醉如痴，十分悲苦，两耽忧。一忧的是家中母亲年，无人侍奉，妹年小，无人照应门；一忧的是自小未曾过门，那京城之，不知何日方到。坐在上，回一望，只见夕古，衰柳寒鸦，一片凄凉景况。目伤心，不觉一阵心酸，二目一，大叫一声：“苦死我也。”两一松，跌来。苍连忙来救。不知死活如何，且听回分解。

不觉光迅速，日月如梭，正逢学院案临江苏科岁两考之事。先是苏松常镇四府的生员人等应考。那些在学之人，一闻此信，都纷纷收拾到郡应考。钟山玉喜，堂禀告夫人，要去应考。夫人依允，公遂县报名，由府县两考，取。到院试之期，公收拾场，真是文章绣锦，遂了武县学。报到家中，夫人心中好不喜，赏了报录人等。不日，公回家祭祖，夫人治家宴，母三人饮酒中间，夫人不觉泪，向公说：“若是你爹爹在家，也让他心中喜喜。可怜他风尘万里，音信全无，不知何日方能团聚。”说完，放声大哭。母三人哭在一，连左右丫环无不泪。哭了半念，公悲止泪，：“母亲，不若等孩儿悄悄京，一者访访信息，那京城是时时有边报的；二者看看云太师，近日如何，也好求他谋为相救；三者倘皇天开，孩儿求得一官半职，也好讨个之日。不知母亲意如何?”夫人：“我儿一片言语，虽说得有理，但是你年纪幼小，又不曾过门，一路上千里遥遥，为娘的怎生放心得?况且你上无兄，无弟，膝无人侍奉，如何去得。”公：“这个不妨。孩儿自然小心无事，一到京中，便寄信来家便了。膝有妹侍奉，母亲放心，孩儿是一定要去的。”夫人再三不肯，公不依，夫人傲他不过，只得叫苍钟安备了匹、行李，当晚治酒送行。母三人不忍分离，哭在一。夫人：“我儿，你一路上须要小心谨慎，饱渴饮，冷暑当心，一到京中，便写信寄来要，不要使老母挂念。”公哭：“母亲放心，孩儿晓得，求母亲放心，不要忧虑，苦坏了，无人照应。”转向玉环小：“贤妹，愚兄去后，母亲在家，全要你早晚侍奉，小心劝解。愚兄此去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一定回来，不要挂念。”小：“愚妹晓得，不劳哥哥吩咐，只是哥哥早寄信来才好。”公：“这个自然。”母三人说说谈谈，夫人只是泪，悲悲苦苦。

正是：人间万般愁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圆呢。”说罢，凄然泪。玉环：“不知爹爹到也未到，这信息只有京中晓得，不知云太师近日如何?为何这两年都没有信来，是何原故?”夫人：“女儿有所不知。那云太师是告老之人，他那里还这些闲事?况且你爹爹去后，我这里也只为山遥路远，不曾差人去京中云府上问候问候。自古：‘人在人在。’一二年不来往，就疏失了。他那里不只有信来，除非我这里差人去才好。”公在旁：“母亲差人去，也只讨得一个信，也是无益。我想我爹爹此去万里城，修造的工程浩大，一时怎得回来?除非是朝有人保奏本章，圣上差官更替，才得回来，不然只怕不能回来了。”说罢，放声大哭。夫人泪：“我儿言之差矣!目刁贼专政当，他同你父亲是仇人，那满朝文武都是他的狐群狗党，这件事原是他害的，谁敢保奏!除非是你一朝得第，那时保奏父亲差不多，外人怎肯饶多事。”公：“也罢，不若待孩儿悄悄京，奔云太师那里，求他想法相救便了。不然，待孩儿求云太师指引，面见皇上，亲递御状，愿将替父回来。恐天见怜，准奏也未可知，不知母亲以为何如?”夫人：“我儿，你说话好容易，那面君岂是当耍的?如何便容你若大一个孩童，去替父之事?谅云太师也不敢指引。况刁贼是你对，倘若害了命，那时如何是好?不如在家苦读，倘若一举成名，就有之日了。”公只得在家攻书。

钟老夫人见公去了，心如刀绞，两泪，哽咽悲泣，和小回后堂，足足哭了半日，幸有小在旁劝解解叹。这且不表。

一宵晚景已过，次日五更，夫人起来吩咐：“家人备早膳，收什了衣巾、行李、路费。”公见了母亲，拜了四拜，兄妹又拜了两拜。拜罢，三人抱痛哭，哭了一场。夫人哽咽，连话也说不来了，只叫公吃早饭，好动。公勉吃了半碗饭，备好了匹，系好了肚带，稍上行李，拉中门。公：“母亲，孩儿去了。”夫人说：“我儿小心保重，去罢。”不觉同小一齐哭将起来了。公见这般的光景，泪：“不要悲苦，孩儿是去了。”遂上了，带了苍钟安，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