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钟相公客邸传书雁公子途中射雁(2/2)

话言雁公因卖智潼关，晓行夜住，不觉又走了半个月的光景。去一千多里，那就比不得关里路径了。一路上人烟稀少，皆是山峻岭，崎岖小路。扒过去多少崖危石，见了多少老树苍松，路上并无宿店，吃的是粉，住的是古庙，好不凄凉。

罢三巡，山玉：“草野山人，何劳枉驾降临。”必全：“你我至亲，何此言?但家父今晚就要动，若有书信，即小弟带去。”山玉：“小弟有两封书，一封是寄与云太师的，于祈烦兄不可与云文看见。一封是寄与家师文翰林的，亦求面才好。”必全：“领教。”山玉随取书来，打一恭，待必全收了。老又备了素斋，留赵公顽了半日，彼此谈了些心，不觉午后。必全别了山玉，动回船而去。山玉送至门，又叮咛一番而别。

那日来到一个去，地名“董家岗”。两边是山，中间一条涧，涧上有一桥。过了桥，有一个小小山亭，山亭后又有个庄院，一带山涧，四边围绕，有十里多阔的地面，十分雄壮。庄门有一坐敌楼，楼有墙，墙外有百十颗合抱不的大树，树上拴了十数匹牲。那雁公中赞：“好个庄。”正在亭中赞叹，忽见空中一派雁声，到亭边飞过。雁公：“我久没有跑箭了，今日待我试试看。”了，弯弓搭箭，往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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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赵公京，自然在两了书信，云太太问了行迹，亦自放心，此是后话。还是前书未尽，先待了，不表。

捐银相助，人有成功。

正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到似星落地。

少年义气，结识英雄。

雁羽到庄寻雁，且听回分解。

鳌鱼脱却金钩钓，摆尾摇再不来。

再言钟山玉自从在“贳贵轩”题新柳诗之后，又见赵公来拜，才名大振。自古：“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自此一传，那杭州的一切山人、名士、财主、乡绅，都来接，或求诗的，或求画的，比前越发多了。写了一幅书条，便送几两，画一把扇，又是几方。那章员外见他才名如此，有心要将女儿与他连姻，只是未敢。那章紫罗小也十分挂念，这且不言。后人单钟山玉周济陈玉的这一段好。有诗为证：

这日，雁公来到关门，思想不能关，如何是好。心生一计，来，改了妆，妆个贩的样，手拿草标，到关前卖。这匹乃是他府中一匹能行好，更兼鞍辔鲜明，到也动火，被关上一个外营的千总看见，要买只匹。便叫：“呔!贩，你这要卖多少银?”雁公：“待我唬他一唬。”便回：“要卖五百两银。”那千总：“为何就要这许多银?”公：“我这一日能行五百里，故卖这些。”千总：“且待我骑到关外试试看。”公暗喜，把不得随他关，便接：“待小的服事爷关试试罢了。”那千总大喜，就骑着这匹了西潼关。到了荒郊，向雁公：“你骑我的，同跑一，看看如何?”雁公：“也好。”当二人上了，加了三鞭，只见雁公的，四足如飞，如风而去。这千总的，再也赶不上。跑了一程回来，这千总便：“你这让我些，三百两罢。”雁公：“三百两，还要贴我一匹。”那千总：“也罢，把我这匹贴了你罢。”雁公无奈，只得收了银，骑了这匹而去。正是：

再言山玉代陈玉治备了行李，那日早起，备了饯行的酒，又请章江过来，打发陈玉动往松江而去。那陈玉十分仰，谢了又谢。当收拾衣服、行李，竟奔松江而去。文自有代，这且不言。

再言雁公自从在京中，二闹了太平庄，救回了文翰林，那刁虎十分怀恨，托了刑张宾，四里画影图形，十分严。京中安不住，多亏文小定计，智京城。那雁公自从了京城，晓行夜住，思想要到西羌去寻老父。可怜一人一骑，四海遥遥，举目无亲，十分凄楚。日间不敢行走，草里安，只可夜来私行。行了五日，离京城远了，方敢日间行走。往西大路直走，走了半月有余，早到了西潼关，也走了二千多里，早已至关。只见那关上，立了五坐营，守住关。这关乃是张成把守，了关还有五千里路，方是西羌的界，乃是刁龙所。

闲言少叙。钟公客寓西湖，到也要，每日不是你请，便是我邀，更兼章江日日过来盘桓，到有照应，这也不在话。词分两，拨转词来。

正是：山还有相逢日，人生何不相逢。

那支箭正中那雁的左翅，带着箭落在那庄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