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胡伸早堂齐执事,教场过了兵,便向城之工料场中查查。查后又命过中军传钟说话。钟正在监工,领着随来的四个侍卫张炳、赵魁、路瑶、李见在那里督工,听得胡伸传他,忙到官厅。见礼已毕,茶罢三巡,胡伸:“请问先生,连日修了多少,不知何日才得完工?”钟:“大人,这工程浩大,其实难完,更兼边地寒暑风雨,便不能动手。自从卑职开工以来,还没有修了十之二。若问完工的日,不知何年月了。”胡伸听得此言,将脸一沉,:“修理城如此费力,若是起造城,到不要几年,还不得完工么。”钟:“大人之言差矣!昔年秦始皇命蒙恬起造城,不知费了几千万的钱粮,伤了多少人的命,离辛苦,日夜不宁,然犹十载方完。卑职在此不过几名人夫,到有一半老弱,雨寒暑又重,也不想回乡去了。”说罢,不由的凄然泪。
单言那四个侍卫,商议:“我看钟呆执意不走,将来必有杀之祸,我们不可不早为之计。”张炳:“明日我们先将细收拾了去,觅一个存之地,有事时,你们就好走了。”三人:“好,甚妙。”当计议停当,张炳去了。
不言胡伸查一番,回衙去了。单表钟心中好不忿恨,:“不想今日命伤小人之手,若得回朝除去佞,好不恨也。”说罢,仰天大哭。那四个侍卫:“依我们,还是走他娘,再作理。”钟:“岂可背君废事。”侍卫:“不背君,也是一死,背君也是一死,到不如留此有用之,再作理。”钟是不肯。五个人谈谈,不觉晚了,钟闷闷收工,自去睡了,不表。
正是:死生未保由天命,诉到心酸泪暗。
正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正是:忠君一丹心重,宁死无须背主恩
那四个侍卫听了钟御史这番言语,唯唯而退。
正是: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话休烦絮。钟等督了工,不觉又是十天了,还是一样,那里趱得急。胡伸知风声,三日前复拿一支令箭,叫旗牌官吩咐:“若是他工还未完,捆来见我。”那旗牌得令,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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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钟听得文是着胡伸督工,吃了一惊,心中想:“我休矣!这胡伸乃刁贼羽党,刁贼乃是我仇人,倘有不是,便军法,如何是好?”没奈何,只得领了人夫,开了粮,支了砖料,辞了胡伸,作场和这四个侍卫商议:“不好了。如今文已到,着胡伸看工。我想胡伸乃刁贼的妻舅,是我的仇人,倘他公报私仇,害我等命,如何好?”那四个侍卫都是武士,心胆大,便:“御史休慌,好便受富贵,省得受小人之气,岂不为妙。”钟:“此事断断不可。自古君之禄,必当忠君之事。将军们前程远大,岂可此不孝之言?以后只是尽心办事,不可如此,有背皇上的恩典。”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回分解。
胡伸:“我也不你这些闲事。昨日有文到来,命我督工,上趱。你方才说人夫不足,我如今发四百名步兵与你,凑成五百,各人领一百,十日一换,月关粮,凡一应瓦灰、砖料俱在本督来取。每人一日俱要修一丈,无论寒暑,俱要动手,怠慢军法从事。”说罢,令中军官拿过名册,就了四百名步兵,当堂代。
当钟将这四百名步兵,分在四去动工修造。谁知这四百名兵,只会吃粮,不会工,更兼有一半老弱不堪在,那里得动?一个个搬砖瓦,挑和泥,七手八脚的,一个人一天到晚,也不得多少工,莫说砌一丈、连三四尺也砌不完。钟一见,心中着急,:“如此光景,如何是好。”又心慈不忍督责,只得连自己的家人、小厮,都叫他帮着工,将自己的供膳俸禄都靠赏众人。众人虽然喜,却赶不起那工程。那四个侍卫也见工不起来,心中着急,凡有怠慢者,扯就打。钟爷代众人讨了多少,怎当得那些人越慢。了十天,胡伸来看工,每人只派四尺,一天到少了一大半,心中大怒。一次不好拿钟发落,便将四个侍卫提来要打,是钟上前讨,胡伸:“钟先生,你不要讨,本总奉文督工,谁敢怠慢?次查工,倘钟先生慢工,也是要追究的,此乃皇上公事,休怪本总无。权记这次初犯,去罢。”可怜钟满面羞惭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