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伸大惊,遂了一千兵,两个中军,到关追赶,一面又吩咐手人埋训尸首,一面令四十名健快到那关关外四缉获;一面了本章申奏朝廷,一面暗写密书去报与刁国舅;足足忙了两日。只见两界关守将同中军,前来缴令,言:“钟等已于三日前,关去了,请令定夺。”胡伸大怒:“谅他也不远。”遂了一千兵,两个参将,前去追赶:“倘已投番,即向番要人便了。”
不防那庙的老僧,在后听得分明,吃了一惊:“原来是南边的逃官,不免我去盘他一盘。”遂走来,扶住钟,劝:“老客官,不要哭,我且问你,你是那里人氏,因何到此?”钟爷是个老实人,并不隐瞒,从至尾,说了一遍。那番僧:“原来是南朝的钟御史。昔日封赠各国之时,舍侄称说御史的清德,不想今日得会。”钟爷:“师父令侄是谁?”
那张炳是和那三个侍卫串成一局的,有心要醉训,以便行事,只有钟不知就里。他四个侍卫,你一杯,我一盏,把个旗牌吃得薰薰大醉。钟:“只样人舍酒与他吃。”张炳:“我有用他之,你看看瞧。”钟爷在旁,只见他四人一齐动手,先那支令箭,然后脱他的盔帽衣服,张炳穿将起来,腰了令箭。说时迟,来时快,只见李见腰刀,认定训项一刀,只听得一声响,一个血啉啉的人来了,在东,在西,血满地。把个钟爷唬得战战兢兢:“这这还了得?倘胡胡伸伸知知知了,如如何是好?”李见:“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了,此非我们存之地,还不走,等待何时?”说罢,那李见不由分说,一把将钟爷抱上了,叫一声:“走吓!”那些家人总是伺候现成的,一个个带了兵,捎了粉、行李等件,跨上,一齐走了。
正是:从今两生嫌气,搅得风波不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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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钟糊糊涂涂的跟着上,跑了一夜,走了一百多里。到五更,少歇片时,吃了粉,不敢停留,上加鞭,走了一日,又走了一百多里。初更时分,到了南北界的地方,乃是胡伸标两个参将在那里把守,有二千兵,十员将官,立营守关。这张炳妆旗牌,拿着令箭叫关。关上首将见了令箭,随即开关,让他们走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回分解。
不言钟爷自此在番。且表胡伸等到三日后,不见旗牌回话,心中大怒,又取令箭一支,叫两个中军官关去看。那两个中军官到了关,只见那些工的七零八落的在那里工。问及原由,那些人:“自从旗牌那日关之后,至今三日,也没个人来监工,不知往那里去了。”中军吃了一惊,忙叫工的领他去找钟寓。到了门,只见反封了门,并没有一个人。那两个中军心中疑惑,遂打开门,走中堂一看,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一个尸首,倒在地。中军吃了一惊。细认一看,乃是旗牌杀死在地。中军大惊,叫工的看好了尸首,随即飞上,奔北狼关,禀了胡伸。
这正是:打破玉笼飞彩凤,遁开金锁走蛟龙。
当日钟等了关,又走了两日,恐防追赶,又走二百多里。那日走得又饥又渴,又无宿店安,只得趁着星光往前奔走。来到一个去,四面山,中间一条小路,路旁有座小小的古庙。众人:“好了,我们且到里边安歇安歇。”一行人了,来敲门,里有个老番僧问:“是那一个,此刻还来敲门?”张炳:“我们是关打猎的,因迷了路,来借此坐坐的。”那番僧才掌了灯,开了门,放众人来。大家上大殿,搬行李,在两靠着坐。只有钟爷一人坐立不安,又想家乡,又想朝廷,十分痛苦,那里睡得着。抬一看,只见庙大殿上,一个匾上写:“苏武祠”三个字,这钟爷见了,不觉心酸哭:“昔日苏武陷北方,十几年方才回南,可怜我钟今日也被贼所害,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不知可有回南之日了?”想到伤心,不由的大放悲声,哭倒在地。
正是:龙归大海藏鳞甲,虎山隐爪牙。
正是:鳌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再不来。
番僧:“老纳舍侄姓津名梁,现守北关,在贺老都都手了酋,也着五千个儿郎。昔日关,也曾拜见过御史。此来无地安,倘那边追兵一到,如何是好?不如待老纳写封书,送到舍侄标安,不知尊意如何?”钟爷:“若是如此,足慈悲。”那老番僧遂写了书,次日打发钟爷投番去了。
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