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4/7)

，格外亮。

曹汝霖心里却仍是七上八，正当不知该留该去时，觉得衣服被拉了一把。转看时，是江西科名前辈李盛铎，字木斋。他在前清过驻日公使，曹汝霖跟他很熟，便很恭敬地叫一声：“木公！”

“听说绍轩跟你有误会。”李盛铎轻声说，“我劝你在此事‘揭晓’以前，离京为妙！”

曹汝霖恍然大悟，所谓“揭晓”便是宣布复辟，那时张勋便可以“矫诏”拿办曹汝霖，置之于死地。意念到此，吓一冷汗，当时激地答说：“多谢木公关照，激不尽。”

说着，站起来，趁张勋的卫兵都为戏台上英姿飒的黄天霸着迷时，从后门溜江西会馆，找到自己的汽车，吩咐直驶前门车站。

江西会馆的堂会，到梅兰芳的《玉堂》上场，已经快十一了。这是压轴，大轴是全班反串《大扒蜡庙》。这只有年底封箱，或者大义务戏才会一的群戏，只要有杨小楼，一定是他反串张桂兰。这天的戏“提调”很用了些心思，让杨小楼在前面去演黄天霸，大轴反串黄天霸之妻张桂兰，相映成趣，更易讨好，预料一定能取悦张勋。不料刚到十二钟，他就起离座了。

了江西会馆，回到里外灯火通明的住宅，万绳栻、胡嗣瑗，以及第二旅旅吴常植、第十三旅旅刘金标等等文武心腹，都已恭候多时。

“怎么样，队伍开来了没有？”

“还没有。”吴常植答说，“江提督不肯开城。”

江提督指江朝宗。步军统领俗称“九门提督”，江朝宗喜他人用此职衔的别名称呼他，所以吴常植亦称之为“提督”。

“最好，请大帅亲自打个电话给他。”

“好！”

于是副官将电话接通了，声明是张勋请江朝宗说话，所以张勋接过话筒就说：“宇澄，我的队伍要从城外城，你告诉守西直门的，赶快开城。”说完，不待江朝宗答话，就将话筒搁了。

“我看，”万绳栻说，“不必等江宇澄令了，直接用‘大令’叫‘城守尉’开城就是。”

“这话不错。”

于是吴常植带同副官，持着张勋的“大令”——一支特大号的“金箭”，坐汽车，直奔西直门。

这时王士珍、陈光远已得到消息，因为京师治安由江朝宗负责，所以都赶到他那里，打听形。就这时西直门又来电话请示，江朝宗只好答一句：“你们瞧着办吧！”

“第一师蔡师来告诉我，说今天晚上就要复辟了。”王士珍问，“宇澄，你听说了没有？”

江朝宗大为诧异，“原来辫帅的兵要城，是要闹复辟啊！”他说，“好像太快了一儿！”

“这简直是儿戏嘛！”陈光远问，“宇澄，你是九门提督，掌禁钥，没有令开城吧？”

“没有！不过城门上恐怕不住，万一开炮，怎么办？所以我让他们瞧着办。”

“兵是一定要城的，拦也无用，咱们要商量一个办法来——”

一语未毕，只听围墙外汽车“呜呜”，接二连三，但霎时声息全无，似乎就停在这条胡同里。接着，门上来报：张勋派人来请了。

来的人是张勋的副官，京中要人，无不相识。“原来王总、陈师也在这里！好极了，省得我再到府上奉请。”他说，“请一起走吧！”

王士珍、陈光远、江朝宗不发一言，跟着他上了汽车，直奔南河沿张宅。只见辫兵密布，大门开得笔直，了汽车，灯火辉煌的大厅，警察总监吴炳湘首先迎了上来，先使个，示意勿吃前亏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