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10)

“你不回答也不要。”检察说，“邵议员既然没有竞选大总统，那么随便选谁来，对你都没有损害，是不是？”

“贿选来的大总统，一定卖官鬻爵括地，才能把本钱捞回；这一来整个国家受害。我是国民一分，当然蒙受损失。”

“检举什么？”

“这几天报上连篇累牍，登的都是贿选新闻。请问老兄，你真的认为‘卖布总统’当选是净的吗？”

“我不能贸然传票。如果他到说是私人债务，问我何以认定是贿款。我没有话回答，传他就成了滥用职权了。”

“求援”其实也是请示。一个电话打给保派嫡系的司法总程克，报告其事，程克答说：“状我没有看见，我不知能不能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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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话风不妙，邵瑞彭便说：“当然有。”

“司法不是万能的。”检察又说，“其实，倒是国会议员应该自己检讨，如果不受财，国家岂不是就不会受到损失了吗？”

“邵议员，请冷静！这里看来是会客室，实际是法。”说着，向门外看了一。

驳这件案就能升官，相对地如果受理这件案，可能就会丢官。权衡利害得失，这个检察，决定亲自来理此案。

事由当然是告他们行贿选。状中说直系自“国会恢复以来，以遥制中枢、联结疆吏、四方搜刮、筹集选费为第一步；以收买议员、破坏制宪、明给津贴、暗赠伕为第二步；以勾通军警、驱逐元首为第三步；以速办大选、定期兑付、诱取投票为第四步。近月以来，凌霨、吴景濂、边守靖、王毓芝等与三五不肖武人，假甘石桥房屋组织买票机关，估定票价，传闻每票自五千元至万余元不等，竟公然发通知，召集在京议员五百余人至甘石桥俱乐，表面称为有事谈话，实则发给支票”。接来，便陈述支票的票人、兑付银行等等，附上影印的支票，作为证据。

门外有两名法警站着，邵瑞彭悚然心惊，检察已经作了暗示，如果“咆哮公堂”，在法律上名为“藐视法”，亦可安上“妨害公务”的罪名，法官有权当收押，这个前亏可不能吃。

“咦！”邵瑞彭指着支票影本说，“这不是？”

邵瑞彭一愣，也有些不兴了，便即问说：“这与案有关吗？”

“好！我离开职务的立场来谈。”检察回对书记官说，“现在是暂时退休息，私人谈话，不列笔录。”

“请你指陈。”

“既然如此，你何不主动发挥你的职权？”

“舆论几个钱一斤？”程克在电话中激励，“你别怕！只要把这件案驳回了，我保你升官。”

“驳是能驳，不过舆论会攻击。”

邵瑞彭为之气结，沉了好一会儿说：“检察，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好不好？”

“既然受了贿，怎么肯面作证？”

“不，不！”检察大为摇，“我跟你的看法一样。”

“是的。”

“那么，你选谁呢？”

“你可以传票人来问。”

“这不是！”检察信而答，“你虽收到‘洁记’支票，据说票人是直隶省议会议边守靖，可是你无法证明这张支票是行贿的款。”

“没有。”

“你是大总统的选举人？”

于是在会客室开侦查，隔着桌，相向而坐，书记官另据一张小桌笔录。姓名、年龄、籍贯当然不必问了。

“检举被告妨害大选。请问检察，受理不受理？”

不说“驳回”而说“无法受理”，措辞虽很婉和，却仍惹起了邵瑞彭冲天的怒火。这个检察很厉害，见此光景，先发制人。

“我没有立场。公诉罪名，也要有人检举，检举要看证据。邵议员，证不足，用人证来补充。你能不能找一个证人？”

“邵议员，”检察问说，“你参加大总统的竞选没有？”

检察笑了，“邵议员，脱离我现在职务上的立场，我充分同你的看法。可是，”他收敛了笑容说，“这是政治问题，不属于司法的范围。司法要讲事实与证据。邵议员如果竞选大总统，而有人贿选，妨害了你当选的机会，才有损害之可言。现在邵议员并无损害，就不是利害关系人，当事人不适格，本案无法受理。”

由于邵瑞彭是以国会议员的份去拜访检察，一见了面，当场递上状，使得检察无法闪避，只有“求援”了。

“这是公诉罪名，当然受理。不过，”检察问，“证据呢？”

“我就不相信，司法的力量，不能纠正这么严重的缺。”

“当然是能证明他们行贿的人。譬如另外受了贿的议员。”

票，拿到天津用珂罗版印了来，分送各报馆，同时向京师地方检察厅告了一状，被告是凌霨、王毓芝、边守靖、吴景濂，一共四人。

“要怎样的证人？”

邵瑞彭默然，想想也不错，其实第一被告是受贿人，行贿人应该是第二被告

“那就没法了。”检察双手一摊，满脸无奈的神。

邵瑞彭看他步步为营，知搞不过他，但灵机一动，认为气不成问题，心境暂告平静了。

于是他将一腔怒火压了来，冷静地想了一说：“我如果改为检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