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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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喝酒，一面少不得要谈正事。“三爷，”李彦青问，“你来国务总理好不好？”

王克心中一，却不置可否，只望着小阿凤问：“你听见了没有？”

李彦青行六，小阿凤他叫“六爷”，她笑着说：“请你再说一遍。”

李彦青发觉自己的话太突兀了，以致令人不能置信，便即说：“是这么回事。现在国务总理还没有人，洛保了一个，大总统不愿意，我就说：‘何不让王总来？’大总统说，怕提去碰钉，面不好看。小嫂，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小阿凤不太懂，不过她的领悟力极，想了一，问的话还是在要害上：“碰谁的钉？”

“自然是国会。”李彦青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三爷不妨在议员当中活动活动。”

“算了，算了！”王克摇着手说，“我惹不起他们。八百罗汉，一炷香一炷香烧到，那得多少钱？而况这一趟，把他们的胃大了，本来一两百可以打发的，现在动辄千儿八百。有这个钱，我宁愿输给你，也不去狗。”

李彦青一听，大为扫兴。小阿凤便埋怨王克：“你看你，六爷一番好意，你叽里呱啦，倒了一箩筐的废话。”接着，便提起银酒壶为李彦青斟满了酒，然后举杯说：“六爷，我陪你喝一杯。”

不说敬酒，却说“陪你喝一杯”，李彦青觉得格外中听，笑嘻嘻地举起杯来，连连说：“谢谢，谢谢！”

“彦青，”王克等他了酒以后说，“你看大总统的意思到底怎么样？”

“三爷是指阁总理？”

“是啊。”

“听他的气，还是老一辈儿的比较合适。新派人，不大合他的味。他说：‘那班在外国多年的，像颜总、顾总，他们说的话，我至多能懂一半，那多别扭？所以还是老派儿的人好。’”

“既然如此，我提一个人，你乘便探探大总统的气看。”

“行！”李彦青问，“三爷，你说谁呢？”

“也是我们杭州人，论资格绰绰有余。”

“到底是谁呢？”

王克是用一诱导的手法，希望将他要保荐的对象，世经历，一层一层让李彦青了解，然后在曹锟面前言，才有效果。哪知李彦青毕竟只是澡堂的小伙计，全然不能领会王克的用意，因而有些急难耐了。

“三爷，你别绕弯了！脆说吧，是谁啊？”

“孙总孙慕韩！”王克说，“你总见过吧？”

他本想说“你总听说过吧”，临时起意，改“听说”为“见”，便是捧李彦青的说法。当然，李彦青是见过，不过亦只限于见过而已。

“噢，三爷，你是说孙宝琦孙总？那当然见过。”

于是，王克将孙宝琦的经历，在清朝当过顺天府尹、山东巡抚，并曾两次持节使，第一次使法，第二次使德。民国后，被推为山东都督，民国二年在熊希龄的“人才阁”中担任外总；以后当过财政总、税务督办，也兼代过国务总理。论资格绰绰有余，为人随和，各方面的人缘都不错，一定能胜任阁揆一席。

这时，李彦青想起来了，孙宝琦与前清庆亲王奕劻是儿女亲家，他的一个女儿是王府贝的福晋，在天津的际场中，赫赫有名。这一谈起来，因为在清末“满汉通婚”还是新闻，所以成了很有趣的话题，谈得很起劲。

不久，一个丫到小阿凤旁，轻轻说了几句话，她便打断他的话说：“李，刚才公府来电话，请你回去。我让他们端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