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2)

她拿了鱼、胡萝卜、黄瓜，熟练地在砧板上切片丝，淘好米，加了用油和盐放在一旁腌着，有些得意地对守在一旁的岑渊说，“叫爸爸。”

“我还有些东西在房间里，陪我去收拾一。”岑渊把果递给她，阮琦接过玻璃杯，应了声，也起了。

阮琦中毕业以后就很少回想岑渊，本科之后甚至更少，于是跟岑渊重逢以来，她记得的都是前二十五岁的他，如今故地重游回想起当年，才发现岑渊其实也变了很多。

“对不起。”她小声说，睛渐渐显了红。

阮琦拨闻着空气里油的中调和后调，脸却慢慢地凝来——前调的确不太像，但是的主调却跟她上的甜香味儿十分相似。她一语不发地觑了岑渊一——很难说他不是刻意，而岑渊满面淡然，似乎无意抵赖这个事实。

“以前学业张的时候有一。”岑渊顿了顿，像是言又止，说，“现在好多了。”

当年生着病，话少，带着一丝青涩的少年，和如今大，敛，看她的目光却温柔炽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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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叁贞九烈。”她吐槽，推了推他的肩膀，“回屋躺着吧，把笔记抄完，来就有饭吃了。”

“别那么想。”她摸着他的背脊，指尖一寸一寸爬上他的凹陷的骨节——结实、、属于一个男人，而不是曾经姿略显单薄的少年——他们都大了，都在彼此不知的地方磨砺了创伤和痕迹，然而最终竟然也回到了彼此边，“是你说的，都过去了。”她低回的悦耳嗓音像在哼一首晚歌。

其实她一直在他心上，哪怕她自以为最绝望最孤独的时候，他也从未放过她，甚至用她的气味每晚伴着他眠。想要放弃的，一直在淡忘的人，竟然真的只有她一个。

“我也以为过，你不要我了。”毕竟已经过去，他没想过有一天会再跟她谈起这个。岑渊低声说，“大四我偶尔找你的时候，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怕你厌倦总是见不到我了，把毕业设计赶得很，想在研究生项目开始以前结束答辩，回国陪你待几天，但是你说你也没什么时间见面，让我留在国好跟导师对接，我就没有回来，安自己说你只是没空，不是不想理我，但是也不敢给你发太多消息了，怕你嫌我烦。”他拍抚她的背，柔声说，“都过去了。”叹了气，“是我不好，你真不要我了，也是我活该。”

他搂着她的肩膀，她的每一噎都那么真实，贴着他的，仿佛他自己的心脏也在悸动。原来那时的觉并不是他的错觉。

“为什么要歉？”他见状，心里一阵难受，了纸巾小心地替她抹，“囡囡，你别哭……”

阮琦扑他的膛地抱住他，埋在他怀里，酸着鼻跟他承认，“我想过要丢你，我真的想过……我想过再也不见你了……对不起……”

“嗯。”

岑渊的房间还维持着他中时的样貌，只是因他搬走，床上空的，还罩上了罩，显示着屋的无人使用，不过书桌和书架上还很净，没有积上灰尘。岑渊几乎是刚找到工作安顿来就将她约了去。

岑渊把几本英文书拣他的包里，阮琦在一旁参观，从床柜上拿起了一只十分致的雾瓶，闻起来味有些熟，但又不那么像。她看了一标签，是助眠的油雾。

阮琦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问题说再多也不会有答案。其实没有谁错了，可结果就是一地狼藉，她动容的只是她其实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孤独，悲伤的只是她曾经对岑渊的错待。

“五六年。”

“你用多久了？”

“真的有用？”阮琦一来闻了闻，很怡人的幽香，接着问，“你都在哪儿啊？枕上？”

阮琦默默放了油瓶，不知该说什么。

他在国想必也经历了不少，她盯着他宽阔的肩线和结实的臂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当初连饭都不太会，现在味虽然寡淡了些，好歹火候尚佳。还有她最初在火锅店跟他碰面时，他在附近的地铁站等她，她从梯升上来，那个披着黑夹克的男人上有一藏都藏不住的冷清——那样的男人，她以为他的手也会是凉的，然而他抚摸她的掌心却是那么温，甚至当时他看向她那一，她就知他还喜她。可她惦记着跟他划清界限，忽略了许多细节。

“没门儿。”

“你失眠？”她有些惊讶地问。印象里过去这一周岑渊都睡得很安稳，他也从来没用过这类雾。

她不知是愧疚、温还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