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玙升任上将,郝家连着庆贺了好几天。
这日晚饭后,郝玙与郝严礼去了书房。剩下她们叁个闲来无事,郝太太将童葭瑶叫到跟前来说话。
“你和铭城结婚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她依旧端着架子悻悻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童葭瑶的肚子,尖利的眼神恨不得剖开来看看。
“这种事急得来吗?”郝珊抱着孩子过来,呛声地插进话。
“你闭嘴,瞧瞧你做得什么事情,婚前失贞,说出去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事关颜面,郝太太不得不压低声音,可话里刻薄的语气一分也没少。
这话听得她心中着实难受,童葭瑶干脆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书房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玻璃瓷器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叁人急忙起身齐齐向外,赶到书房。
郝太太刚要敲门,门从里拉开,郝玙一脸愤恨地走出来,揽过童葭瑶,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
“过几天,我带葭瑶一起去上海。”
“什么意思,”郝太太看看郝玙,又看向她丈夫,急急问道,“严礼,你和铭城怎么了。”
“别拦他,以后他不是我的儿子,让他去做童易的儿子吧。”
书房里传来怒不可遏的吼声,郝珊见状,抱着孩子叫住郝玙夫妇,一起出门去。
半月后,郝玙带童葭瑶去上海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童阁在房里收拾着东西,老太太听闻,拄着拐杖在屋里坐下来,将之前的事情全盘托出,呵斥道。
“她已经嫁人了,你找去又能作甚么,闹出来让别人说嘴吗?楼哥儿,清醒点吧,咱们家你父亲没了,你也想撒手不管吗?”
终是不忍,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抱着头在床边蹲下来,继而痛苦地坐下,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突然,素桃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二叔那院出事了。警察厅的人证实柳絮芳是地下分子,要将童修一家子都抓去审问。
前院里,二太太捂着胸口,扶着桌子坐下来,冲童业恒质问。
“你自个的媳妇儿跑去当那什么,你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我都好长时间不回家,谁知道她干嘛去了。”童业恒坐在一旁,急冲冲地回她。
童修猛吸了两口鸦片烟,吐出一大片呛人的白烟,慢吞吞地说道。
“急什么,我前两天认识了一位藤原先生,只要请他来帮忙,那就不叫事儿。”
“那还等什么,赶快打电话啊。”二太太起身叫人去拿电话来。
老太太赶来时,童修带着一家子跪在地上朝她磕头,边磕边喊。
“母亲,救命啊。”
“你们这是作什么。”老太太俯身问道,示意他们起身。
“一位先生说,只要您肯和他合作,不止能救我们,咱们家日进斗金也不成问题啊。”
童修赔着笑,眉眼都挤在一出,褶子一道道的,更显油滑。
“怎么又跟我扯上了。”老太太声音低沉下来,冷冷地笑道。
“只要您把上海纱厂的股份,拿一半出来给藤原先生,咱们……”
还未说完,老太太打断他,黑着脸怒斥道,“和日本人谈生意,你们这是与虎谋皮。如今国难当头,你们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看来,我怕是救不了你们了,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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