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没出息的哭,就像他不愿被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尤其是因为他掉下的眼泪,他凭什么让她哭……祈瓷不甘心又无法自控的咬紧了唇。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就像她无法挣脱自己所处的困境。
黑暗中,男人无奈又妥协的叹了口气,没有开灯,缠着绷带的手指带着粗糙的触感温柔的捧住了她的脸,低声反驳她的话:“瓷瓷,我爱你。”
祈瓷抬起头凭着声音的方向和他对视,隐隐看到了男人眼中的光。纪深的眼睛很漂亮,像星星一样会发光,完美遗传了他母亲,对视的时候让人不小心就被他的温柔捕获。
她不由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女人,也是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每次见面都会笑着塞小礼物给她,价格不高却充满了投其所好的心意,对她关怀备至。
她该恨他的,却还是差点陷入了过去的温柔陷阱,记忆越美好便衬托的现实越残忍,祈瓷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强迫自己从过去那些温暖中抽离,咬牙骂道:“骗子。”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能原谅,是这个人利用了她的信任将自己带进地狱,冷眼旁观她被强暴。
咸咸的泪水浸湿了他手掌上的绷带,无异于伤口上撒盐般的刺疼袭来,男人却似没有感觉,耐心的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可她的眼泪太多了怎么也擦不完,纪深突然慌了。
那天她疼哭的时候他没有慌,看到女孩脖子上的掐狠时他承认自己后悔了,这是一步险棋,他错误的估算了队友的不可控性。
现在,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后她没有大喊大骂的指责控诉自己,只是委屈的不停流泪,反而让他慌了。
女孩的眼泪越擦越多,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疼,男人的情绪渐渐开始失控,心里有两道声音在争吵:不要让她哭了,哭得疼死了;让她哭,她哭起来最有味道了。
祈瓷只觉得脸上的手指凉凉麻麻的,她不想在男人面前哭的,可是泪腺像是坏掉了,怎么都关不住眼泪的阀门。
“唔……”
男人突然低头急躁的堵住了她的唇,一股夹杂着药苦的浓浓血腥味自唇间袭来,祈瓷黑暗中瞪大眼睛只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
“呜呜……放、唔恩!”祈瓷反应过来当即奋力挣扎,她被自己的鲁莽蠢哭了。
纪深他是一个男人啊,是这个男人策划绑架让那些人侮辱了她,她怎么就能因为过去的那点美好忘记自己的处境,自投罗网。
黑暗中,男人任由她胡乱的挣扎带动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不制止,只是低头尽情的品尝着她的唇,舌尖无师自通的挑开她慌乱间毫不设防的唇齿勾住那香软的丁香小舌用力吸吮。
她的味道好极了。
纪深任由心底的恶魔掌控着自己的欲望,不想忍耐,既然伪君子的面具早已被撕破又何必再演独角戏,想要她,想让她的身体保留一份属于自己的印记。
“唔……混蛋!”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祈瓷慌乱间只觉手指挑开了什么东西,只听堵在她面前的男人闷哼一声,她顾不上思考许多,恶狠狠的咬了他的舌头一口用力把人推了开。
“纪深,你这个——纪深!”祈瓷委屈又愤怒,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便听到一道满是痛苦的沉重落地声,她心一凉,顾不上擦眼泪,连忙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啪——”
冷白的灯光照亮卧室,二人的狼狈也就无所遁形,显然,比起她满脸的泪水,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更加狼狈。
祈瓷也顾不上生气,连忙跑到他身边,只见缠在胸前的绷带全部崩开,露出里面一大片皮开肉绽的伤口,成汩的血不断的往外冒。
“怎么会这么严重,你到底做了什么,纪深,怎么办……你为什么要、你不要命了吗?”祈瓷慌张的伸手去护着流血的伤口,但是血怎么都止不住,很快便从她雪白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这是我欠你的,瓷瓷,对不起。”男人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已经苍白,消瘦的脸上却还是她熟悉的温柔表情。
“纪深,我不认识你了。”祈瓷无措的摇头,她知道男人方才是有力气阻止自己挣扎的,可他却放纵自己将他的伤口扯开,这样的偿还她一点儿也不想要。
她是恨他,恨他让自己遭受痛苦和侮辱,但从来没想过让他用生命的代价来解脱自己的恨。
“不认识也没关系,你喜欢的纪深已经死了。瓷瓷,你不要再喜欢我,但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和陆倦,我们都死了,但我们都爱你。”男人像是交代遗言,每一句话都说的慢又重。
“你在胡说什么啊。”祈瓷被血染红了眼睛,纪深的话一字一句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却像是突然文盲了般,怎么也无法理解。
“血怎么还在流……怎么办,纪深,你告诉我怎么办啊……左颂,我去找左颂,他肯定能帮你。”祈瓷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绳子,带着满手的血爬起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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