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左右教剑术(8/10)

才爬到自家屋上，瞧见月亮搁放在剑气城的城墙上，就想要哪天去摸一摸，结果等她大了，靠着自己去了城，才发现本不是那样的，月亮离着城老远，够不着，所以她就不乐意走远路了。剑气城的城那么，她铆足了劲蹦伸手，都够不着月亮，到了倒悬山那边，只会更够不着，没意思。

这次左右登门，是希望郭竹酒能够正式成为他小师兄陈平安的弟，只要郭稼答应来，题中之义，自然需要郭竹酒跟随同门师兄师，一起去往宝瓶洲落魄山祖师堂，拜一拜祖师爷，在那之后，可以待在落魄山，也可以游历别，若是小姑娘实在想家了，可以晚些返回剑气城。

郭稼觉得可以。

佩剑登门的左右开了这个，玉璞境剑修郭稼不敢不答应嘛，其余剑仙，也挑不什么理说三四，挑得，就找左右说去。

但是郭竹酒突然说：“爹，来的路上，师父问我想不想去他家乡那边，跟着小个儿大师他们一起去浩然天，我冒死违抗师命，拒绝了啊，你说我胆大不大，是不是很有英雄豪杰味？”

郭稼心中叹息，笑问：“为何不答应？浩然天的拜师规矩多，我们这边比不得，不是只要传之人答应，都不用磕，只是随便敬个酒就可以的，你还要去祖师堂拜挂像、敬香，好些个繁文缛节。你想要真正成为陈平安的嫡传弟，就得乡随俗。”

郭竹酒摇摇，：“什么时候师父回家乡了，我再一起跟着。我要是走了，爹的圃谁照料？”

郭稼使劲绷着脸，苦婆心劝说：“次打那蚊蝇飞虫，收着剑术，莫要连草一起劈砍了。”

郭竹酒惋惜：“可惜大师的行山杖不肯送我，不然莫说是爹的圃，整座郭府能跑一只蚊蝇，您就拿我是问，砍我狗。”

郭稼与女儿分开后，就去看那圃。女儿拜了师后，成天都往宁府那边跑，就没那么心照料圃了，所以草格外茂盛。郭稼独自一人，站在一座团锦簇的凉亭，看着团团圆圆、齐齐整整的圃风景，却兴不起来，若是也好月也圆，事事圆满，人还如何寿？

所以郭稼其实宁愿圃残破人团圆。

宁府那边，宁姚依旧在闭关。裴钱在与白嬷嬷请教拳法。秋在走桩，以充斥天地间的剑意砥砺拳意。曹晴朗在修行。崔东山拉着纳兰老哥一起喝酒。

陈平安离开郭稼和玉笏街后，去了趟越开越大的酒铺。照老规矩，掌柜不与客人争地盘，只是蹲在路边喝酒，可惜范大澈不厚，竟然一气喝完了那枚小暑钱的剩余酒钱，陈平安只得自己跟少年蒋去结账付钱。蒋去壮起胆，说他前不久与叠嶂预支了薪，可以请陈先生喝一壶竹海天酒。陈平安没答应，说自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免得自己在剑气城的极好名声，有那丁儿瑕疵。为读书人，不惜羽怎么成。

陈平安优哉游哉喝过了酒，又与边友蹭了两碗酒，这才起去了新的两堵墙，看过了所有的无事牌名字和容。

之后陈平安便拎着小板凳去了街巷拐角，使劲挥动着那苍翠滴的竹枝，像那市井天桥的说书先生，吆喝了起来。

冯康乐第一个跑过来，顾不得拿上那只越来越沉的陶罐，他在二掌柜耳边窃窃私语，大致说了一自己的难，让二掌柜识趣些，别说错了话。陈平安笑着，作为报酬，让冯康乐走街串帮自己招徕听众去。得了二掌柜保证不会揭穿自己的许诺，冯康乐便重重拍了拍二掌柜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了句“好兄弟讲义气”。

陈平安瞥了冯康乐，孩立即吐吐，轻轻拍了拍二掌柜的肩膀，然后边跑边扯嗓喊人，说那书生击鼓鸣冤城隍阁的故事终于要开场了。

说书先生等到边围满了人，蹭了一把旁小姑娘的瓜，这才开讲那山神欺男霸女娶娘，读书人历经坎坷终究大团圆的山故事。

只是讲到那山神跋扈、势力庞大，城隍爷听了书生喊冤之后竟是心生退意，一帮孩们不乐意了，开始鼓噪造反。

早吗去了，光是那城隍阁的日夜游神、文武判官、铁索将军姓甚名谁，生前有何功德，死后为何能够成为城隍神祇，那匾额楹联写了什么，城隍老爷上那件官服是怎么个威武，就这些有的没的，二掌柜就讲了那么多那么久，结果那麾鬼差如云、兵壮的城隍爷，竟然不愿为那可怜读书人伸张正义了？

陈平安发现手中瓜嗑完了，就转去与小姑娘求些来，不承想小姑娘转过，破天荒地，不给瓜了。

冯康乐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二掌柜揭老底，赏了陈平安一拳，怒：“不成不成，你要么直接说结局，要么脆换个痛快些的新故事说！不然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你就一个人坐这儿喝西北风去吧。”

其余孩都纷纷。

果然还是那些饮酒的剑仙光好，二掌柜心是真的黑。如此窝糟心的山故事，不听也罢。

只见那二掌柜一手举起竹枝，一手双指并拢，好似抖了个剑，晃了几，问：“上一次提及城隍庙，可有人记得那副只说了一半的大门楹联？”

一个少年说：“是那‘求个良心我，个行善人，白昼天地大，行正安，夜间一张床，魂定梦稳’。”

陈平安笑着。

少年问：“先前就问你为何不说另外一半，你只说天机不可，这会儿总不该卖关了吧？”

陈平安说：“再卖个关，莫要着急，容我继续说那远远未完结的故事。只见那城隍庙，万籁寂静，城隍爷拈须不敢言，文武判官、日夜游神皆无语，就在此时，乌云蓦然遮了月，人间无钱灯火，天上月儿也不再明，那书生环顾四周，万念俱灰，只觉得天崩地裂，自己注定救不得那心女了，生不如死，不如一撞死，再也不愿多看一那人间腌臜事。”

冯康乐听得揪心死了，浩然天那边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