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需要陈平安更像一个真正的先生。
所以后来游历途中读书,在一史书上看到那句“冬日可,夏日可畏”,陈平安便同受。
所以陈平安瞬间了然,不用狠了心与对手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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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后从纳兰夜行那边听闻,老妪当依旧心有余悸。
至于离真,远远估了自己在那灰衣老者心目中的地位。
白嬷嬷起离去,轻声:“就不耽误姑爷养伤了。小代过,姑爷只安心休养,城那边,她和叠嶂、黑炭几个都可以照顾好自己。”
难怪崔东山曾经笑言,若是愿意细究人之本心,又有那察见渊鱼的本事,世间哪有什么不可理喻的喜怒无常,皆是本心生发的绪外显,都在那条条驿路上走着,快慢有别而已。
说到这里,老妪笑得合不拢嘴。
陈平安了,跟着起,突然问:“我和离真的那场厮杀,详细过程,没有传开来吧?”
陈平安双手十指错,大拇指相互磕碰,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不是当真不着急,只是拘得住念。
陈平安甚至冥冥之中有一直觉,将来只要守住了东宝瓶洲,那么崔东山的成速度,会比国师崔瀺更快,更。
白嬷嬷笑:“这可就不够彩了,绿端那丫的故事最夸张,尽得姑爷这位说书先生的真传,不愧是姑爷如今的小弟。光是说那离真上的宝,就可以说上好几盏茶的工夫。
这样的崔东山,当然很可怕。
有些见之无,甚至是见之反。
也不该是想着求生,而是求胜。
先是死在北俱芦洲的怀潜,后有死在剑气城的离真。
白嬷嬷笑:“城观战的剑仙们都没说什么。可如今城里这边,还真有三个版本,分别是从绿端、董家姑娘和顾见龙嘴里传开来的。姑爷想听哪个?”
一个是中土神洲的天之骄,一个是蛮荒天的天命所归。
陈清都看待那个少年离真,一样看得大致的浅。
说到这里,陈平安自顾自笑了起来。
离真离真,果然是名字没取好。
为一颗落在棋盘上的棋,而不知自己是弃,不去试图在本上改变困局境,这很致命。
倾力拳与递剑,打杀离真,到底是一件痛快事。
灰衣老者真想要的弟,是某个彻底改换心同时继承全剑意的崭新“观照”才对。为蛮荒天大显化的存在,对于嫡传弟离真的重视,至多是与剑气城的宁姚持平。
只传授法、拳术给弟,若弟天资更好,机遇更佳,那么从他比师父法更、拳术更通天的那一天起,往往师父弟的关系,就会一复杂起来。
白嬷嬷神和蔼,缓缓:“姑爷只要不喝醉,多喝些无妨。姑爷事,无论大事小事,总能让人放心。”
其实还有一些更谐趣的说法,老嬷嬷没说。
最早教他这“心法”的人,是姚老,只是老人说得太过空泛,在只是窑工学徒而非弟的陈平安面前,又从来惜字如金,言语理又少,所以当年陈平安只在烧瓷拉坯一事上多想,但是那会儿往往越想越着急,越用心越分心,又因为魄孱弱的缘故,总是手低,心快手慢,反而步步错。
白嬷嬷小声问:“天地劫难,何其凶险,姑爷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真正让陈平安豁然开朗,能够将一个理用在人生千百件事上的人,其实是第一次去往骊珠天游历的宁姚。
陈平安轻声说:“先前游历北俱芦洲,对于云海天劫,雷池造化,都不算太陌生,其实两者运转的大本,规矩相似,所以我应付起来,才不至于太过手忙脚。所以说很多时候,运气,还是要讲一讲的,那场架,离真其实想得也不少,只是运气不算好。话说回来,换成我是离真,在剑气城与人厮杀,早就该将‘运气’一事与‘厌胜’一,计算在,说到底,离真还是太……年轻了。如果离真经历过剑气城攻守战之后,年纪再大,会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宁姚的一言一行,脆利落,从不拖泥带,却偏偏又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大无,刻薄冷酷。
有些一见倾心,见之惊。
陈平安举起养剑葫,笑:“偷偷喝几酒,肯定不多喝,嬷嬷莫要告状。”
反观苦玄之的天之骄,便是那炎炎夏日,大日悬空,你人间会不会大旱千里,生灵涂炭。
崔东山过一些天机,说他之所学,宗旨所在,便是将生死、七六这些糊不清的概念,设置九条相对笼统的大纲,再细分三十六细则,在这纲目之外,还有三条最本的计算规矩,相互间纵横错,其实就是一座棋盘罢了。人之所想所思,每一个念,都在这棋盘上枯荣生灭,为何起,为何落,皆是有理依循。
“就咱
人生路上,现任何问题,先压绪,所有思虑,直指症结所在。
姑爷这小动静,还不至于让老妪忧心,毕竟此次大战,姑爷最大的裨益,就是武夫魄。那个郁狷夫,估计从今往后,只要与自家姑爷问拳一次,就要多雁撞墙一次了吧。
只传授书上理给学生,教书先生自己立不正,等到学生学问了,又如何奢望学生愿意由衷敬重先生?
陈平安喝过了几酒,便咳嗽不已,很快就收起了养剑葫。
陈平安苦笑:“我只希望所有对手,都觉得陈平安是个好说话好欺负的人。”
“董家姑娘的故事篇幅最,而顾见龙的版本,最短,很是简明扼要了,只说那战场上,二掌柜忍了那个小畜生老半天,后来是实在忍不住了,便鬼鬼祟祟蹦了来,一剑砍死了离真。‘好家伙,事后又他娘的狠狠赚了一大笔,众目睽睽之,当着剑仙和大妖的面,一个人撅在战场上摸了半天,如果不是总算还要脸,看那二掌柜的架势,都能掏一把锄来回翻地七八遍。果然,天底就没有二掌柜会亏本的买卖。’姑爷,这是顾见龙的原话,我只是照搬。”
应当引以为戒。
人生际遇,会悄无声息地决定每个人对理的亲近程度。
报应来得有快。
白嬷嬷没来由笑:“姑爷说那离真成起来,会很可怕,可离真在死之前那一刻,一定觉得姑爷已经是一个可怕的人。”
陈平安一阵大,说:“只听顾见龙的那个版本。”
一个被托月山魂魄拼凑重塑的离真,终究不是离真了,只说魂魄“真我”,不说境界修为,比那靠着本命灯续命还魂的怀潜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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