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处处杀机(4/10)

“左右是个死”。

老大剑仙在宁府演武场，曾言若是一个好结果，回望人生，善意。

即是此理。

老大剑仙当时拘押自己神，不许自己与师兄通风报信，要他一定小心那隐官偷袭，事后陈平安去茅屋那边探望师兄，对老大剑仙并不生气，更无记恨。

世事少谈“如果”二字。

陈平安结束了这场对话，：“陆芝，你只尽心尽力护阵隐官一脉，有剑即可，无须费心其他事。”

陆芝难得开玩笑：“隐官大人好大的官架啊。”

陈平安只得勉学自己的弟学生，拿一落魄山的旁门左，微笑着多说了一句：“陆大剑仙剑术通神，几可登天，晚辈的官架大不大，在前辈中，可不就是个拿来当佐酒菜的笑话。”

陆芝一笑置之。

陈平安一心三用。

圈画一个个丙本地仙，随时与负责丙本撰写的王忻以心声沟通细节。

关注走上那两幅卷的动静，这就是隐官的职责所在，放权不是放任。

还需要仔细观察十一个剑修，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是一名吏官员在负责京察大计。

陈平安搁笔，习惯了手腕，没来由想起《真珠船》那本书的卷六，其中列有“幼慧”一条。

举目望去，在座十一个剑修，如果在浩然天，以他们的资质和天赋，无论是修行，还是治学，大概都有资格跻前列。

其中又有几人的特尤为类萃，例如那玄参，简直就是一张活地图，他对两幅画卷的关注和记忆，就连陈平安都自愧不如。玄参对战场上的每一地理形势，例如某一坑洼，它为何现、何时现，此地对于双方后续厮杀会有哪些影响，脑里都有一本极其详的账本，其他人想要到这一步，真要上心，可能就需要耗费额外的心神，远远不如玄参这般到渠成，乐在其中。

所以陈平安专门让玄参多写了一本战场实录，届时作为其余剑修必须浏览的一参考书。

王忻对于小规模战事的预判，拥有一惊人的直觉，所以陈平安在自己手事务不张的时候，就很喜观察王忻，忙里偷闲如饮酒。王忻对于画卷上许多关键时刻的剑修剑，都觉得不够尽善尽，甚至是瑕疵太多，每当这时他就会神微变；或是当敌方法宝妙合之时，王忻就焦急不已。只是战场上瞬息万变，王忻为了记住这些细节，往往是睛死死盯住画卷，手上写字不停，字迹无比潦草。偶尔，王忻还会心黯然，似乎是本不知自己所见所想所记所写，到底有无用，毕竟他为隐官一脉的剑修，离着战场太远，即便置战场，他难还能替剑修剑不成？所以王忻是表最丰富复杂的那个人，兴许只是几个眨工夫，王忻脸上就喜怒哀乐齐全了，加上王忻喜自顾自碎嘴嘀咕，就很有意思。

林君璧的通盘筹划，是一类似本命神通的看家本领，只要给他足够的消息、报去支撑起一场战局，他就几乎从不犯错。

郭竹酒对于“意外”，也就是最糟糕的场景设想，往往快人一步，甚至是想到更远一步。

所以除了董不得与林君璧合力编撰的那本《剑仙人心书》，还有明言玄参单独写那战场实录之外，陈平安又让王忻、郭竹酒等人也各自撰写一本“随笔”。先前陈平安提纲挈领的正副十二本书籍，皆以天命名，接来这些，好像可以用十二地支取名。

天地支齐备，剑修居中是人和，也算是讨个好兆。

董不得突然说：“怕就怕蛮荒天的剑修大阵，只用一个最笨的法向前推，只讲他们自己的合，其余什么都不多想，绝不贪图战功，那么我们的后续算计就都落了空。最疼的地方，在于我们只要是没赚到什么，就是个亏。一旦如此，何解？”

陈平安抬起，轻声笑：“可解。剑气城攻守战，大开大合和豪杰气概惯了，其实也不太好。战场之上，置其中，蛮荒天的畜生们一个个托白刃里，边尽是战死的相熟战友，那我们就别把它们真当作没有教化、没有七六的傀儡木偶。十三之争之后，妖族攻城两场，回来看，皆是有备而来的演武历练，如今蛮荒天更有了六十军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一战场，都有无数人盯着，人心此，是有染力的。

“所以想要防止对方剑阵‘稳中求不输’这个最坏况的现，有三件事可：第一，接来我们的剑阵，多学齐狩，杀敌军；第二，可杀不可杀的，重伤而不杀，越生不如死越好，撤战场后，这拨伤员，便是天然的怨气源泉；第三，我们挑一些吵架厉害又喜吵架的，例如那赵个簃与程荃两个前辈，我看就很适合，剑之余，骂天骂地，尤其是骂那蛮荒天的剑修，例如骂他们此次攻城问剑，其实就是一场‘认祖归宗’，这些话，剑仙必须骂，嗓门大些的年轻剑修，境界越低越好，更要骂。这三件事好了，就容不得蛮荒天命最值钱的剑修，不想着多什么。对方愿意多一些，我们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