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不用吃我这些夯的草药了。”她自嘲一笑,“每次我想让他原谅我,又不知该怎么说怎么的时候,我就去采药,毕竟我能为他的……也就这么多。”
采满一筐草药,又已走到山,她如常地去山崖边站着,明知那个人在潼野城,还是遥遥眺望鄄都的方向。大概她已傻乎乎地确信,鄄都城里的申屠锐会愿意倾听她的心事,而潼野城里的他不愿意。
苏易明无奈地叹了气,“也好,我叫人收拾一厢房,你先去那儿对付一。”申屠锐的房间这段时间是斓丹在住,他这样一关门,斓丹就无可去了。
“你没去睡?”苏易明简直要气死了。
斓丹靠着,看早晨天空清澈无比的蓝,苦笑着说:“唉……他还是那么生气,两个多月了,一儿都没消减。”
苏易明苦苦一笑,果然心里没他的人,就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苏易明垂,遮住眸里的绪,“是啊,你应该拼尽全力试一试。要知,像斓凰那样拼了命一败涂地并不可悲,连试都不敢试,满腹遗憾才会难受一辈。”
她心不在焉地。
“你吗?”苏易明真有儿生气了,“你还想去采药啊?你晒得那些药都够吃到辈了!再说,有葛照顾他,又有整个御药房伺候着,什么好药没有,缺你这儿夯草药吗?”
斓丹地了一山间清新的空气,睛里又有了光彩,“你说得对,不拼尽全力,会难受一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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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丹被他吓醒了,睛霍然睁大,看清是他才淡淡一笑,轻缓:“我怕他又趁我睡着时走了。”
他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恢复得实在不算好。她怕他又闹脾气,她在旁边反倒让他不能安心睡觉。
他话说得直,斓丹愣了一会儿,泪光在睛里一转,终究没有来。
“如果……”斓丹向着远方无奈地笑了笑,假设毫无意义,她也只是想说一说,很激苏易明跟来了,她才有了一个倾诉的人,“当初申屠锐把什么都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就不会怀疑他,更不会犯大错,让他这样生气这样失望了。”
斓丹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对啊,他暗暗喜我那么多年呢,那么平凡平庸的我。所以他不会真的恨我忘了我,不肯原谅我的。”
斓丹想了想,“恩德,无以为报吧。”
苏易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说。”
“这就是了,他对你钟多年,你对他却十分陌生,突然他以恩人的姿态现,你无论是激,生疏,报恩……反正无论是哪态度,对锐哥来说,都是很别扭的,因为在你对他有发自心的之前,要先面对他的恩,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苏易明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来。
苏易明静静地站在她后半步的地方,她远望鄄都,他远望着她——即便离得这么近,他仍需远望。有些人,就算再怎么接近,还是会觉得遥不可及,苏易明不知当初飒雎大汗是不是就是被这觉疯,才那样怨恨熙妃。如果太后娘娘和斓凰的悲剧是而不得,飒雎大汗的悲剧却是得而不,很可能这痛苦远大于前者。
斓丹为他的笑话捧场地笑了一,那山她去了无数遍了,哪里有狼呢。
苏易明噎住,苦涩一笑,“那我陪你去吧,别再在山上,被狼吃了。”
“哦,那就好。”她笑笑,“那我就放心了。”她站起,去拿墙角放着的背篓。
斓丹十分惊讶,转过来看他,满不解。
“我问你,”苏易明认真,“如果当初锐哥在断台上救了你,帮你改换面重新开始,然后告诉你,他喜你多年了,一直暗中关注着你关心着你,在自危机重重的时候,甘冒杀之祸也苦心谋划救你,你对他会是什么心?”
苏易明一觉起来,天刚亮透,算来也只睡了两个时辰,他也不想再躺着,准备起来打拳。他猜想申屠锐也睡得不踏实,不如去看看,走到那院里,申屠锐的房门仍旧闭,斓丹却靠在廊上,半闭着似睡非睡。她还穿着昨晚的祭服,染了气,脸因为疲惫晦暗得很,显得神愈发哀戚了。
苏易明不忍心听她再说去,声她赶去休息,“你放心,我问过孙世祥了,他们今天绝对不会走,午还要召见纪献的知县呢,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