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欧阳莫开车陪陈于鉴去陈宅。陈宅在城西, 走外环也得两个小时。
陈于鉴是要去摊牌的,这种场合的对话, 放在陈氏集团的大厦里,闹开了谁脸上也不好看, 他也分得清轻重,这才约在了周末。
说起来,陈子卿带着陈氏集团搬迁到帝都也就是近一年的事情。陈家没什么亲戚, 陈于鉴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了, 说起家人, 左右也不过那对夫妻和他的“小妹”。
陈于鉴早和家里断了联系,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看新的陈宅, 一直没来过,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会住进去。
如今,他跟着欧阳莫缓缓驶入庭院, 才知道原来这里建的跟老宅如此相像。
就连院子里的那颗枇杷树都长得差不多。
他偏头跟欧阳莫说:“我家老宅也有棵枇杷树, 我妈死的那年他种的。”
陈于鉴毫不忌讳地嗤笑道:“你知道现在网上有个骂人的段子怎么说的么?‘你快回家看看, 你爸在种枇杷树’。”
欧阳莫:……
语文课代表欧阳莫当然知道这段子什么意思,没接话。
他停好车,趁着接陈于鉴下车的机会, 悄悄亲了亲他眼尾,小声道:“不怕, 我陪着你。”
陈于鉴点头。他一点都不怕, 他就是心里憋屈的慌。
老宅据说是他母亲设计的, 现在,那个人和另一个女人的新家也用了她独有的设计。
他虽然已经忘了母亲的模样,可还是难受。
院子里坐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身形瘦削,和他记忆里差不多,就是两鬓斑白了不少,正在跟个穿袈裟的年轻和尚说话。
陈于鉴忍不住又嗤了声。
还真像他的风格,迷信一迷这么多年,现在和尚也往家里请了。还请在这时候,占用他约好的单独谈话时间都心安理得。
拄着拐太难看,欧阳莫干脆连轮椅也带过来了,推着陈于鉴过去,走近了打招呼:“陈伯伯。”
陈子卿认得欧阳莫,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又都在帝都,哪怕欧阳莫再怎么不参加行会,多多少少也碰过面。
他冲欧阳莫点点头,目光扫到陈于鉴的轮椅时,眉毛微微皱了皱。
倒是没关心陈于鉴怎么了,开口就是:“看见亲爹也不喊人?”
陈于鉴也不愿意在细枝末节上同他较劲,乖乖喊了声“爸”。
陈父越发不满意,一双浓眉拧的紧紧的:“没规矩,叫大师。”
年轻和尚看了看欧阳莫又看了看陈于鉴,眼神有些亮,笑着打圆场道:“没妨碍的,陈居士既然有事,贫僧就先去帮您看看宅基?”
陈父连忙道:“辛苦大师。”他特地从潭拓寺请这位戒色大师来,就是为了看看院子里的风水,当然越快越好。
“不辛苦。”
和尚起身便往后宅去了,不知为何,他路过陈于鉴时冲他突然眨了下左眼,弄得陈于鉴莫名其妙。
没有外人在场,陈于鉴也不愿意在这里久待,直入正题道:“您应该清楚我的来意吧?前些天,有不少人在网上给我所在的公司使绊子,我想请您停止这些无聊的行为。”
陈父瞥他一眼。
正好茶桌上的水烧开,他便开始泡茶。烫盏,赏茶,冲泡,淋壶,心无旁骛,好似对刚刚陈于鉴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茶水分完,陈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老树桩子,示意欧阳莫落座,又对陈于鉴说道:“我这只有两把椅子,你不用下来了。”
小茶盏滚烫,陈于鉴却心底发凉。
陈父和他说话的口气跟对待下属没什么区别。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对自己了,早该习惯了的。
越想越心凉。
欧阳莫从桌下伸过手来在他腿上拍了拍,带着几分安抚。
他对陈父说道:“陈伯伯,我们今天的确是带着诚意来开诚布公地商量,您肯抽出时间,我和于鉴都很高兴。”
陈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四平八稳道:“欧阳先生,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来的,我儿子的老板,还是其他?”
欧阳莫顿了顿。
陈于鉴很清楚自己亲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不知道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多少对手,欧阳莫在他面前,还是嫩了点,压根斗不过他。
破罐子破摔地开口道:“让您失望了,我今天带着男朋友来,就是想告诉您,不管您听信了什么谗言,使什么手段都没用,我不可能回来的。您如果想要儿子继承家业,或许只能再生一个了。”
欧阳莫眉头皱了皱,似乎觉得这样说话不妥,但他没有打断陈于鉴,只是握住了他的手,默默传递着掌心的温度。
砰地一声,陈父手上的杯子摔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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