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门的规矩幼金不懂,可也没有外祖母管到孙辈房里的道理,也不晓得母亲知不知情。
幼金这般想着,林氏心中却也揣着事。
林氏不动声色地瞥过屋内的林五娘子,她既会出现在这处当是母亲的意思。
若是先前,毕竟也是自家侄女,林氏倒是乐见其成。可如今不提幼金这刚有孕,二郎也是那样态度,她总归要顾及着二郎的意愿。
还是陈令安了解沉氏,当初她要和离,沉氏嫌她污了门风,让人给林氏带话,说若是她离了便再不认她。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林家的利益。
果真不多久,沉氏便说自己乏了,只留了林氏、袁氏几人在屋内,连陈令安都退了出去。
林五娘子规规矩矩站在袁氏身侧,沉氏抬头向幼金看去,笑道:“二郎媳妇刚才我也没顾得上问,可是有孕,几月了?”
幼金忙答道:“回外祖母,先前大夫号了脉,如今尚不足两月。”
“可是好,可是好。”沉氏忙令丫鬟扶着幼金坐下,“这有孕是要当心,你莫站着了,快坐下罢。”
幼金忙谢过。
袁氏笑道:“难得老祖宗今日做寿又遇上这样的喜事,外甥媳妇你不晓得,老祖宗一向最是疼爱她这外孙。二郎也是孝顺,什么都惦记着老祖宗,你看那香兽里的安神香便是二郎亲制了送来。”
沉氏与林氏说起旁的话来:“二郎媳妇既有孕,二郎身边如今可有人伺候,这娘子还是挑些称心的。”
幼金心中一沉,只面上不显仍挂着笑,似并不关她的事。
“二郎媳妇也该替二郎分忧,帮他纳几个房中人,将他伺候妥帖了。”沉氏又嘱咐幼金。
幼金面上含笑,点头应了。
林氏却在她后头开口道:“母亲说的是,只这还当要二郎喜爱才好,二郎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我如今都不大管他,幼娘如何做得了他的主。”
竟是帮幼金解了围。
沉氏点到为止,见女儿这般态度,看了看袁氏便不再提及。
不多会儿,袁氏寻了个借口带着林五娘子退出去。
林氏笑了笑说道:“幼娘你也去转转吧,让丫鬟们仔细伺候着,整日在屋内也闷,安娘该在园子里头,让府里婆子领你过去。”
幼金知她们母女俩要说些体己话,便站起身作辞-
陈令安人独自在园子里的暖房里,两个婆子在外守着,她打小与这些表姐妹们合不来,她们自也是看不惯她。
便出身国公府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小官,如今又和离归府。不说陈家,连林家脸面都让她落了几分,偏偏说不得。
幼金寻来时看着她笑了笑:“还是长姐你会享受,在这处既能赏花又不受冻。”
“她们在外头作画,你可要去凑热闹。”陈令安拍了拍自己身旁,“也叫她们瞧瞧你的本事。”
幼金走过去依着她在炕上坐了:“长姐何必打趣我,没得意思。”
“确事无趣,你怎么来了,外祖母可是寻你说过话?”陈令安道。
幼金道:“我看外祖母也是关心国公爷,问了几句妾室,不过让母亲拦了。”
陈令安嗤笑一声,又说道:“为了她们自己罢,不过母亲再如何还是向着陈二的,只陈二不松口,你宽心便是。”
两人坐在炕上,因幼金如今有孕,陈令安让丫鬟换了花茶来。
幼金看她这位大姑姐,虽生在高门,行事向来随心,性子又是爽利,却是叫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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