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恩似海,若是传奇本的说法,我应当以相许。但我还有旧仇未报,生死难料。胡报恩,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容姑娘,我骗了你。今夜不是我的生辰。”
(四)
他最害怕自己的弱,也痛恨见到他人的弱。
他从未代过自己那一段往事。仿佛只要他不说,当年在瓜州城中被十面埋伏、遭亲人暗算、在江湖离数年的往事就不存在。
此夜月甚好,半风也无。她将空酒坛轻轻放在地上,正要起离开,却见街尽走来一个人。
他一时愣住,杵在原地任人摆布。她离他很近,近得能闻见她上的酒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臂:“这里,还有一伤。”
她抱臂沉思,像是在努力总结:
李崔巍在中跪了一夜,五更天时才接到赦令,让他回家思过。
安府君:“……”
她气得开了酒坛的泥封,将那贺寿的酒都喝完,坐在宅邸门前的石墩上,呆呆望着月亮。
一旁的颇黎却不知为何生了气,闷转就向前走,把李知容丢在后:
他的发已变回了暗红,只好用兜帽遮住,碧绿睛上附着的幻术也快要消退。鬼城中的群妖围剿没能要了他的命,看见月光傻站在街的李知容,却让他心中复杂难言。
“我若是今夜不来,你就一直在此傻等么?”
他拖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回到卫署中,却一瞧见桌上搁着的旧诗稿。
“你不是有旧仇未报,你是有旧未断。”
李知容沉默了许久,才玩笑般地说:
“我本名并非颇黎,六年前,我为贼人陷害,误杀了至亲,逃来洛,在黑市见不得光的生意。”
他翻开诗稿,熟悉的笔迹让他眶一酸。旁边却还有一封手书,落款是嗣雍王李守礼。上写此诗稿是李中郎在公主府
安府君久违地笑了声。再开时,语气和缓了许多。
他捂着手臂,鲜血一刻不停地沿着伤来,开却又在教训她。
李知容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一丝不苟地上药。创理完,她才抬看着他:
“为何受伤,你与人打架了?”
她笑了笑,抱着胳膊望月亮:“还有,我从前晚归时,他总像你今日这般,在街尽等着我。”
两人打打闹闹,安府君不一会又捂着手臂装作碰到伤的样,李知容立投降。坊门仍有夜宵摊支着,供值夜的军爷吃馄饨、胡饼,喝好的清酒。
“他脾气不大好,自以为是,还总克扣我的月钱。”
李知容看见那伤,倒一凉气:“这像是猛兽抓伤。你,你与狗打架了么。”
李知容觉得近日来碰到的男一个两个的都分外地莫名其妙,只好追上去主动和好:
“咦,今日不是你生辰,你诳我到此等了半夜,如何倒是我的错了?”
“你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我从前,在他手事。”
她今日恰好带了一小瓶创药,当就拿来,小心翼翼敷在他脸上。
“伤成这样,你想必武功不大好。次要打,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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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两人一起望着月亮。最后还是他先开:
“但他救过我,供我衣住行,请师父教我功夫,我最后犯了大错,他还是放了我。”
他着黑兜帽,遮住了脸,只一双碧睛,在月闪着微光。
在城南颇黎的宅邸前等了许久,等到坊门关闭,明月悬,也没有见到颇黎的人影。
“你心中有过……有过他么。”
她酒气上脸,比平常不拘谨许多,正要站起来对他骂骂咧咧,却先瞧见了他脸上的伤。
安府君心中一惊,又努力镇定来:“他……他是如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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