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炽身体恢复无恙,二人回到城中,刚好碰上赶集的日子,街上热闹如故。华月昭见如今街中姑娘都仿她那日装扮,将白贝母黄水晶等装饰贴片贴于脸颊或眼尾,看着已风靡一时。心中颇为得意,眼尾扫卫炽一眼,“卫炽啊,当初我做公主时,你是不是被我容貌所吸引,对我一见钟情啊?”
卫炽听完,皱了皱眉毛,似乎在斟酌词汇,“我初次见你之时,你不过是八九岁小孩,我怎会对一个黄发小儿有爱慕之情。”
华月昭不服气,“那有什么!我八岁时也肯定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
卫炽没忍住笑,“你知道当初你母后曾说过,长得平凡也许是公主的福气。那时你才是初识时,就阿炽哥哥长阿炽哥哥短的。”
华月昭气得去掐他的腰,发现硬邦邦的怎么都捏不动。又气的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卫炽又再后面拉住她手腕,忍住笑意,“姑娘别气,如果按照成年后的重逢,我确实是对你一见钟情。你那时看起来玲珑易碎,所以你父皇母后才把你许给我。”
转过头说的豪气万丈,“他们心中皆知,也只有我才护得住你。”
华月昭扬扬下巴依然不理睬他,转过街看见摊子上有卖丁香。南境百姓多嚼丁香香口,但初次尝试者多不习惯它麻醉辛香之感,她想卫炽这个北方人定不知。
于是站在摊贩前招呼他过来,“你尝尝,南境百姓都用它来香口。”
卫炽有些抗拒,但几乎是被她半强迫含入,一进口,整个舌头就被麻到没有知觉,连忙吐出,皱着眉,对上她一张阴谋得逞的笑。
又不能当街发作,只能拉着他的手往无人巷中走,华月昭见他额头都有微微汗渗出,手中摇着团扇去隔壁人家茶肆讨了杯茶来,忍着笑安慰他,“好了好了,喝杯热茶就不麻了。”
他喝完茶依然皱着眉,像在忍耐极大的痛苦。华月昭侧过头问,“还在麻?”
又靠近了些,“你把嘴张开,我看看。”
还没走到他跟前就被他压在巷壁不动弹,团扇幽幽遮住半张脸,可一双媚眼藏娇怎么也遮不住,挑挑眉,“干嘛,要吃了我?”
卫炽没动,也没有反驳,只是把她圈在怀里看了一会儿,半响好整以暇地理了一下她的衣摆。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在巷中二人发生了何等亲昵之事。
等二人准备打道回府之时,华月昭见街上已有商贩早早摆上了桂花冬酿酒,她曾经听王府里丫头说过,这酒是以木樨花和糯米同酿,适合女儿家饮用。
她悄悄背着卫炽买一壶,好东西可不能被他抢了去。回到屋前,见荷塘正有一个客船停摆,她打发卫炽先回屋,一人偷偷上了船,划近荷塘深处,才斟出一杯一杯小口喝。
果然入口清冽回甜,伴着秋风,躺在船案上,畅美无比。
只是这样悠闲时光没过多久,就被来人打搅。她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半眯着眼见卫炽一人划着船寻她,上了船后倒也是一副落落大方模样,“在下带了些佐酒的之物,不知可否与姑娘一饮?”
华月昭收了收脚给他让了个位子,见卫炽带了一把莲子,慢慢剥开递给她,“吃吗?”
华月昭张口嘴,刚一嚼就苦的坐起身,“呸呸呸,卫炽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早上的丁香之仇!”
卫炽再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谁知道你这么心急,带着莲心就吞了下去!”
“你下去,下去。”华月昭此时只想把他推下船去,船内窄,而卫炽如一尊佛一样,没有动弹半分。反倒她累的气喘吁吁倒在案上不起,卫炽坐在案侧,“还喝吗?”
此时酒劲混着乏意来袭,她抬抬眼,“你下去,我困了。”
卫炽拢了拢手,将一旁披风盖在她身上,“姑娘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华月昭很快入眠,又梦见那梦幻般的一吻,明明那么短暂,她却总是忍不住回味。梦中他的薄唇轻轻碾过她的眼睫唇间,那么温柔,一直轻轻喊她,昭儿昭儿。
而她也忍不住回应,“阿炽阿炽。”
“嗯?”
华月昭陡然睁开眼,看卫炽正在她身边为她摇着扇子,见她醒了,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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