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走得急,不仅未带钱,连腰间的佩玉缀珠都取了来,此刻哪有钱与假母。见阿素摸索半晌后面难,竟然拿不一钱财来,假母顿时变了脸。她庆幸还好自己留了个心,没被小郎君金玉其外的倜傥样蒙蔽了,原来竟是个来打秋风的,想来整个北里还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将主意打到他们家。
想到此不由山眉倒竖,即刻就要唤人将她拖去。阿素还未见到那探宴究竟是什么样,自然不肯走,见着几个魁梧男已得了令走到她后,阿素心中惶急,却听后有个声音:“且住。”
阿素转,发觉后之人竟是姜远之,他的声音极有威慑力,那几人即刻退到了一旁,假母上前赔笑:“竟惊扰了贵客,是妾的罪过。”
姜远之微微一笑:“大娘何至于此,这人原是我带来,不知路,既然寻到了,这便随我回去了。”
那假母明知他信开河,却不得不笑靥如:“都是妾有无珠,怠慢了贵客。”
阿素被她这变脸的功夫惊呆,又听姜远之:“赏红绡三十匹,与娘缠。”
那假母闻言更是笑的枝颤合不拢嘴,折腰倾尽心侍奉,一路簇拥着阿素与姜远之向远的宴厅走去。阿素在心中不由暗暗咂,姜远之不过是新科士补九品校书,那三十匹红绡可抵得上半年的俸禄,如此一掷千金,难那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想到此再望向姜远之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怀疑,姜远之却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像是见了什么有趣之事一般:“怎么来了这里。”
她自知姜远之已认她,倒也心中不惧,虽今日他为自己解了围,但想起前世之事,阿素对他并没什么好,不由反:“那姜校书又为何在此?”
朝廷命官自不得风月场所,然而平康坊接待达官贵人没已是不成文的规矩,民不举官不究,连御史台也不会以此为由上弹劾的奏疏,所以在此见到姜远之也不奇怪,只是从律令上来讲,他毕竟逾矩,倒真是阿素占理。
所以姜远之闻言微微一笑:“倒是伶牙俐齿。”
阿素小胜一筹,环顾四周,见他们正于一华丽宴厅的角落,中间的舞池之中广袖翩然,最好的观台上颇有些熟悉的面孔,坐在中间的是赵王李静玺,他右手边是雍王李延秀,而左手边,阿素不用看也知,自然便是李容渊了。
魁郑妙儿正偎依在李静玺边与他喂酒,李延秀边也有另一位绝佳人相伴,是郑妙儿的妹妹绛真。平康坊之中的女都以妹相称,这绛真比之郑妙儿可称绝。见阿素的目光落在独坐的李容渊上,姜远之啧啧:“看得倒牢。”
见姜远之揣测自己此行目的,阿素虽打心里不愿承认,但还是面上微,然如今她与李容渊有师徒的名分在,却不能任他胡言。阿素张辩,姜远之却不理,径自坐独酌。阿素知他今日自是随李静玺一同来的,又向来与李容渊不对付,此时拖了自己来,大约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阿素直觉她应快些离开,然而见李容渊好端端地坐在那,没半要离席的样,犹豫了还是悄悄坐在一旁准备看个究竟。
然而她刚一落座,便听姜远之:“不妨猜猜,这探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