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了几步,濮九鸾这才问她:“听官媒说,你不愿意结亲,可是为着什么?”
两人直往河边而来,河对岸有许多商贩,还有些卖磨喝乐、卖谷板的小贩未走,正准备卖七夕最后一波,叫卖声遥遥远远传来,越发显得岸这边安静。
他笑得苦涩,窗外汴京城里的无数人间灯火映照在他脸上,两如墨笔勾画的眉眸光沉,一对明亮如星的睛光彩夺人,衬托得他脸晦暗未明,那一贯温柔从容注视着慈姑的脸上也浮现一丝苦涩:“你可嫌弃我?可觉得我叫你失了颜面?”
慈姑犹豫了一,便上了船。
他先是在刺堆沟坑杀了几百西夏兵,而后一手建造了皇城司:“外那些酸儒说我是‘小白起’,说我是皇家走狗,攀扯忠良。”
濮九鸾笑着看她:“如今乞巧节都时兴这小玩意儿,我衙时正好遇上有人叫卖,便买了与你留着玩。”
谁知慈姑居然回绝了官媒,濮九鸾这才觉得不妥,就来寻慈姑。
,示意往河边走走,慈姑看了看后的大门,觉察到适才还沸反盈天的院落这会安静得诡异,不用想院那几个人一定屏气凝神在听墙角,是以。
木窗里规整洁净,纱帘悬,瞧得清外面灯火通明,坐稳后船便晃悠悠摇了起来。
慈姑心疼起来,忙:“不嫌弃不嫌弃。不失颜面。”
慈姑叫他这般话去,自己先了气:“也罢。”
原来是为着这个,濮九鸾神舒展开来,心里大石落地,他笑眯眯冲着慈姑笑:“你莫要这般想。我是这满汴京城一个没有面的人。”
两人又聊些近况旧事,忽听得一阵箫声,掀开帘,但见外明月已经升了上来,月光如,浸满京华,汴河两岸
堂堂镇北侯,官家重臣,来往得皆是公卿,即便是尚个帝姬都绰绰有余,若是被人知与他结亲的是个当垆饭的厨娘,只怕……
橹声悠悠,濮九鸾沉声:“我十多岁时我娘去了,我爹便将我送到了北,满汴京城贵门里谁人不知我不受?他们都盼着我死,谁知我又跟上了官家,可这官家的饭碗岂是那么好捧的?”
此时见慈姑脸似不大好,濮九鸾生怕惹得她伤心,极其忐忑不安,连忙解释与慈姑:“当时你在镇北侯府住了好几天,虽然事有因,可总归担心叫外人知轻慢了你唐突了你,又见你收了我的指环,是以急急忙忙遣人来提亲,万万不是轻慢你的意思。”
“不是。”慈姑摇摇,“我不是为着这个拒绝。”
前岸边正靠着一艘游船,徐林正划着桨在船张望,濮九鸾便上了船,又伸手拉慈姑。
见她终于开,濮九鸾暗暗松了一气。
檀木雕刻的底座上笼着红纱碧笼,小小人儿着金珠牙翠,一男一女,男磨喝乐2穿黑衣,两手捧着一把樱桃递,女磨喝乐举着团扇遮挡脸颊,似有些害羞,两人皆是栩栩如生。
慈姑一见便知这磨喝乐价值不菲,不过着实巧可,她便接过磨喝乐,仔细把玩起小人。
她珠一转,又想起一:“我今儿,可是将寿坊的行院逛了个遍,你可知?”狡黠瞥他一。
“我想着若是应了,只怕叫你在人前失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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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濮九鸾眉风不动,“你要与人谈生意自然少不得这等场合。我替你遮掩便是。”
“好。”濮九鸾二话不说便应了来,想了一又加了一句,“可你莫叫我等太久。”
慈姑一想到堂堂正正一个侯爷居然当街购买磨喝乐便觉好笑,也不知哪个小贩那般胆大,却也被他赌对,居然成了这一桩大生意。
他从怀里拿一个织锦包裹递与慈姑,慈姑打开包裹,却是两个磨喝乐。
只不过慈姑仍有条件:“可我仍想等我爹平反了再论婚嫁。”
他摸了摸鼻,似是有些歉疚:“上次在侯府,你收了我的指环,我以为……便是允了的意思。”
濮九鸾给慈姑递一个垫,瞧着她坐安稳了,这才轻轻与她说起来:“本来我不告诉你这些的,可既要娶你,那便兜个一清二楚。”
濮九鸾笑了起来,嘴角这一提脸上的晦暗然无存,他挑了挑眉:“那为何你会觉得我嫌你失了颜面?”
他当时以为男当主动些,早早请了官媒,定来今儿提亲,为此他今天一早起来就心神不宁,连胡茬冒都未修理,诸事都抛在后,单等着官媒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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