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柔和的笑便在她脸上漾开,一层一层,像湖面的波光。
喝过茶,宋知濯似乎还未醒,昏沉地往被去,翻又再嘀咕。明珠再凑近去听,听见囫囵不清的一句,“小尼姑,对不起。”
她先是笑,只当他是在说醉话,没没脑地什么歉?可他中不停,不断地重复这一句,“小尼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句,渐渐将明珠脸上的笑意刮来,一层一层,直到一片苍白的脸。她苦思冥想一阵,实在想不他有什么可对不住自个儿的,可又想起这些时他反常之势,便生起好些不安。
于是,这一夜,便在寂静的不安中熬过,与案上留的残烛,飘摇碎,一同去往前程不定的明天。
“明天”转作今朝,一时一刻,昼夜不停。窗外沉如昨,仍旧雨,像是“天盆”缺了个,要将兜了许久的都赶着落来似的。
早起,明珠惴惴难安,像是上悬一把刀,不落来心就不定。她捧着碗,一接一地窥着宋知濯,企图从他沉静的面中窥得一丝天机。宋知濯似乎有,有些狼狈地搁了碗就要落荒而逃,“我上朝去了。”
“哦,”明珠并未起相送,秉箸夹一片鲜拌莲藕,嗑哧嗑哧地细嚼着,里佯作漫不经心地询问,“你昨儿喝多了,你晓得吧?”
他只是细碎地,就要旋过帘去,却又被明珠叫住,“你今儿能早些回来吗?咱们有好几日没有一吃过晚饭了。”
又是细碎地,瞧她再无话,他便跨步而去,影掠过窗扉,匆匆一瞬。
接着便是明珠漫地呆滞,雨声一阵缓一阵,滴答敲得人心烦闷。她思忖,一定要问个清楚,纵然什么误会烦难,也要在晚饭时候解开。
可终究是,可怜人意,薄于云,佳会更难重1。
直到午,疏雨渐断,云涛烟浪。轻纱亭,夜合接过小丫鬟端来的燕窝,谈笑两句后,一路踅径而上。
得屋,将粉晶圆碗搁在案上,捉裙坐,良言苦心细细劝,“刚叫人熬好的金丝血燕,小多少吃一些。今儿早饭午饭,瞧你都没吃了几,难不成不晓得个饿?就是你不饿嘛,肚里那一个也是经不住啊。”
一栊檀淡烟的裙摊在锦榻上,里罩楚丹叠的双,她微直起,执了汤匙缓缓搅动碗如冰如雪的燕窝粥,“肚里这个要死就叫他死好了,我不得。我问你,我叫你抓的药,怎么这样久还抓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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