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3/5)

但观他神亦知不是什么好事儿。便先座来以礼相待，“这位兄台，你上门为客，怎么却如此失礼？”

一开，便引得张生怒目睐过，白红作一片。明珠瞧他总觉着易爆易怒，青莲瞧他却总觉着他脑不大正常，故而一心想叫他死心，于是收伞跨门，冷一笑，“张二哥，三少爷是我们家的客人，你怎么说话儿这样难听？人家是名正言顺登门，你忘了？我先与你娘说过的那事儿，这就是那位公。”

“名正言顺”四字，更激得张生怒发冲冠，狠瞪一明珠，明珠只作不言，再瞪向宋知远。

宋知远亦不甘示弱地将他望住，被他的怒火亦燃了自个儿心中的怒火。言之到底，他是国公府的三公，不论在府里如何，在外，亦是人人要敬得三分之人。如今被一个平百姓这样威慑，如何不动怒？

剑弩张中，张生脑中骤然想起他娘的话，便暂且捺住，步而去。这一闹，闹得雨声渐收，青莲知宋知远一雾，蹲秉明，“三少爷不晓得，这是我们房东大娘的儿，不知发的什么梦，只把明珠当成他的未婚妻一般，盯着。正巧今儿少爷来，便借您打发了他去，三少爷别介意。”

稍稍思忖，宋知远疑惑得解，踱步望向半开的院门，想起张生贪婪的与一棉布袍，中汀蕙半凋，如视蝼蚁。

江天晚，他怀揣心事打回府，伞边哒哒地滴着，一滴滴渐渐将浸凉了他的一颗温的心。他一步一行，脑中一闪一念，明珠正如一颗宝珠，不断地被人窥觎，前有大哥宋知濯，后又来了这些阿猫阿狗，大哥便罢了，这些人算得什么东西？

目断四天垂的黄昏里，宋知远在书案前来回踱步，引得婉儿一双跟着他来来回回，好半天，才听见他吩咐，“去把浴风给我叫来。”

没一会儿，果然见小厮浴风得房，二人嘀咕一阵，又见浴风脸凝重地退。婉儿再去时，宋知远已经坐在书案后一张浮雕翠竹的折背椅上。

她嘟嘟的手捧上一盏茶，撅着嘴老大不兴，“少爷昨儿一夜没回来，一回来就绷着个脸，难是明珠不大好？”

他由书里抬眉，片刻后缓抹淡笑，“我哪里绷着脸了？你净是胡猜！明珠很好，不过是有些凉着了，我告诉你，她的消息你别同一个人讲，可晓得？”

那张苹果脸上半疑半惑，一个樱桃喁喁囔囔，“我晓得了，再说这府里，谁来打听她的动静啊？要问麽也是大少爷从延州回来才会问的。”

铃铎一声，将宋知远的心弦绷起，脸上少年的天真随的光逐渐暗淡去，泛起一丝苦笑，“行了，别在这里站着了，开了年天我就要去科考了，得刻苦读书，你没事儿不要来打扰我好吧？”

婉儿正拈着火折灯，闻言叉了腰，在裙中狠跺一脚，振得上的颠簸跌宕，“哦，你嫌我打扰你啦？哼，我去就是，让你不见心不烦好了！”

她果然旋了一张宽大的裙踅屋，在昏暗的天里，宋知远的笑淡来，凝视着她雄壮的一阙背影。窗栊外轻霭浮空，江枫渐老，而他单弱的一副少年躯，仿佛在被忽视、被遗忘的角落中渐渐大了，已成一个男人该有的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