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几如明珠颤抖的睫。少顷,她盘双,赤脚一跃,蹦到宋知濯上。宋知濯则一把接住她,将她的裙旋转成一片盛开的菡萏。两人的笑声在月如一面湖,开一片银波粼粼。
明珠的赤足踩在他一双红纹黑靴上,后仰了腰,永不担心跌倒,只因被他的臂弯稳固地兜着。
他倾了半,将她角弯起的弧线临摹心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对的,即便会有人因此而失落怨恨、即便那座辉煌的院落会因他的失约而坠黑暗也没关系,都没关系,他的自私不允许他顾及。
笑声渐渐静怡后,明珠直了腰,细瞧他一张被烛光映得温的脸,贴着自己的温。
其实千言万语,她不必问,也能在那双黑曜石的瞳孔里找到答案。可她仍是使坏地一笑,剔斜他,“你怎么回来了?今儿可是你的房烛夜呢。”藕粉的袖被堆在臂弯,她一截白皙的小臂,递两个指,在他前晃一晃,“还是两个房烛夜呢,都不够你忙的,你还有时间回来?”
他亦渐渐缓笑脸,佯作一叹,“可不是?想想都怪可惜的。”旋即,他万恶且温柔地一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帐中,“所以你得赔我两个房烛夜,我细一算,大概是不到天亮不罢休了!”
他的影压着她倒,复一惊,直起来,撩开两片帐,由袖中掏着什么。明珠随之爬起来,亦由帐中探脑袋,“你什么?”
见他扭脸一笑,晃着手中两张大红的剪纸,方圆一寸的两个“囍”字,横竖接连,从未间断。他分别将它们贴在两片绡帐上,“我从那边儿门上扒来的,细想想,咱俩连个房烛夜都没有,今儿我补给你,就是还差两只龙凤烛,不过也没事儿,将就将就也就是了。”
“龙凤烛?”明珠偏了脑袋,佯作骇异,“哎呀,要‘大蜡烛’啊?怎么办,人家都还没个准备,害羞死啦。”
“嘶……,你在明雅坊那些日,都学了什么歪门儿邪的?哪里还像个良家妇人?”
“我不是良家妇人,我是六清净的小尼姑,贼、你走开!”
“小尼姑,今儿就叫你见识见识我这个贼的本事!”
“我错了我错了,夫君饶命……。”
“晚了!”
明月清,绡帐剪影,小窗灯寸寸湮灭,风烛之间起如许,夜风拂起淋漓的喜,还拂过茫茫夜、拂另一片璀璨的烛火。火光映着人猫一样的瞳孔,其中星辉坠落。
他没来,还没来,期盼在一刻又一刻的等待中,渐渐凉成秋一片。童釉瞳两腮的珍珠月牙好像等成了一串泪珠,将一天半夜的时光凝在上。
欻然“吱呀”一声儿,门扉启动,她带着乍惊乍喜抬眉去望,喜又渐渐凝住。原来帘是玉翡捉裙跨门槛儿,她顿一,带着满繁琐起迎上问询,“玉翡,是不是宴会厅还没散?你叫人去问问知濯哥哥什么时候来。我这一儿都沉死了,快支撑不住了。”
四面璀璨的灯火,玉翡似有不快的神无匿藏,半垂半斜了瞧她,重叹一气,“别等了,我叫丫鬟们来替你卸妆安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