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人天气,啼杀莺,他却搂了她,不顾浮汗霪霪,“这怎么能怨你呢?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我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明珠,我不在意,真的,况且,人家都说妇人生孩是到鬼门关走一遭,就算你能生,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万一你走到鬼门关不肯回来了怎么办?索咱就不去了,只要你还是好好儿的就成。”
雨了云埋,梅香半死,床畔的风又拂开了明珠的笑脸。他们相视,望尽彼此,在这风月愁闷乡,烟波是非海中相依。明珠能觉到他的,从不怀疑,但仍旧从他的嗓音、他的底辨伶仃一丝的失落,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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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宋 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十三
102. 赴约 没那么简单
暮钟凄、迓鼓切, 隔纱穿影重叠,一影一梦歇。
今年的夏比往年炙难耐些,柳蝉, 撕心裂肺地鸣过正午, 猛然一骤暴雨洒轩, 惊得飞红艳雨,落得满地香魂。
萋萋草, 宋知远踏而归,帽翅上坠几滴凉雨,红绸朝服的衣摆上溅半阙。瞧见他, 一路扫洗的婆丫鬟纷纷福行礼, 避走东西, 手上的笤帚忙为他清理上的残败叶。他的低垂着,在那些缤纷的裙边掠过,像舞伎踏板笙歌,为其庆祝拜官职。
暗自得意一瞬,像被剪掉的灯, 萎靡一阵, 又腾起意气风发的火。这是不够的,他还未挤于文武百官之列, 还远没有资格同他那位在朝堂执手风云的兄比肩, 更没有资格站在他面前, 同他抢夺那颗渺茫暗夜中的“夜明珠”。
如此沉重地想着, 迈屋, 即见满室空空,雨消炎暑,亦消得屋里旷而寂。他正要朝门外喊丫鬟来为其更衣, 却一阵凉风过境,拂动帷幔,恍见右面小厅榻上有一羞月影。
踱步过去,几曾想竟是位稀客,忙正了声,拱手问安,“原来是二嫂在这里,二嫂难得登门造访,不知今儿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我这个弟弟的?”
榻上一只靑云盏,在茶中浮着崎岖纹路,是一条坎坷的蜀,但楚丹只是轻巧地端起它,细抿一,又轻巧地放,回首百媚横生地一笑,“哟,三爷回来了?”她手边放着一个锦盒,不大不小,方圆一寸,“你如今拜官职,大少爷那边儿院里的人都送了贺礼,我再不送来,岂不是我这个二嫂的失礼?不为别的,今儿来就是给你贺,望你别嫌。”
检至今,他二人连说话儿的次数都寥寥可数,更甭提相。前见她泰然自若地在这里,宋知远了然,并不单是贺那么简单。
他将官帽摘搁在一张方案,踅帘,撩起衣摆对榻而坐,侧目窗外,院中并无一人,只有雨滴由檐、枝稍间零落,安静得能听见嘀嗒之声与他自个儿稍显局促的呼。
他没有打开那只豆蔻纹的锦盒,安静地等她开。短暂静默后,楚丹鼻稍哼笑,波兜转,“给三爷的贺礼,三爷不打开瞧瞧?”
“二嫂送的礼,自然是贵。”他客地笑笑,维持着一贯的谨小慎微,“弟先谢过二嫂,只是雨过路,二嫂何必亲自跑一趟,随便打发个丫鬟送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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