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手臂,现让青莲掏了些赏钱予她,“妈妈好,开年了,妈妈女儿可好不好?您在府里可还顺心?”
“顺、顺!”赵妈妈拈着帕,乐不可支,“你年夜饭那天回来,我原是想去瞧你的,谁想人多,我也就没去,今儿可巧,能在二门外遇到。”
“妈妈如今还在厨房里当差呢?”
“正是呢,还在厨房,嗨,我一个脏兮兮的烧火婆,不在厨房,未必还到二门外迎客不成?”赵妈妈障帕嬉笑,稍顿,面渐渐沉来,“自你走了,我如今还烧饭给哪个吃?几个主也都是各有厨娘忙活,我不过就是盯着些。如今府里是那个童家小与二一事儿,两个人嘛公事公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童家小跟前儿那个玉翡,忒可恨了些!仗着主的势,在府里耍威风,横竖我瞧不她。”
“瞧不上就不要瞧好了,横竖妈妈好了分的事儿,也不怕她挑刺儿。”
“是这个理,唉,你瞧我,说了这些话儿,倒耽误了你。你快去吧,老爷也快到家了。”
这一辞,便在皑皑雪光辞去了余生。明珠挽着青莲自去,满院湖光山,画屏如景,人影恰如旧,即当新,可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纷错而去的人们,明珠却觉心泛起一些孤零零的冷清。
大宴厅上亦是一样的冷清,青莲与夜合等侍女同滞廊外,独明珠打帘去,只见左首是饭厅,一张大大的圆案,着大大的落地屏,右首则是轻绡隔着的一间厅,明珠见楚丹坐在对过的一张折背椅上,这一方却是童釉瞳的背影,二人也没说话儿,各饮各的茶。
不想因明珠的到来,骤然莺声如。楚丹先迎起来,玉肌病怯,瘦影娉婷,分明愁满香腮,见了明珠,却颇有些欣,泛起一些血来,“你到这里来坐。”她引着明珠坐在侧首的折背椅上,中间隔着小小方案,“一连又是十几日不见,你在清苑忙什么呢?”
那些恨仇织的旧年景不知何时在她们的裙边撤退,生些温的笑意。明珠同对过的童釉瞳颔首示意后,将脸别过来,“我还能什么?无非就是抄抄经,理理佛,同丫鬟们在园里闹一会儿,要不就请个戏班来唱一唱。想上街去逛逛吧,偏生明丰唠叨得要死,不是雪天路,就是街上铺没开门儿,哪里也去不成。”
恰有丫鬟奉茶上来,错过一抹粉桃的影,明珠即见她恹恹地笑着,“我麽就是往娘家回去了一趟,那边倒是闹,一些远方亲戚来拜年走动,却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这边冷冷清清的安静。”
明珠将慢着,回首就见着童釉瞳赤诚诚的目光,逮着了空隙搭讪,有些怯生生地羞,“明珠,你说哪个戏班的戏好听啊?我还没大听过京城的戏班呢,你给我说一个,我回也请来唱一唱。”
“嗯……有个叫‘云霞班’的不错,我常叫去。”明珠与她相笑,同样的,过去那些糟糟的时光已如风过耳畔,剩的,似乎只有清澈的未来,“嗨,你在家也是闲着,要是不嫌,什么时候到清苑去逛逛,同二一起,我叫了来你们听。”
或是虚、或是真心,似乎都不大重要了,三人只是温柔的寒暄。直到宋追惗来,方停了这一场冷清的闹。
只待三人纷纷行了大礼请安后,即开了席。一如往年,仍旧是满桌的珍馐,白煎羊、豉、杂熬蹄爪、盐酒腰、酥骨鱼……人却就只四个,围着大大一张圆案,像隔着漫漫人事与海。明珠想起府一年的家宴上,人挨着人坐在一起,不论是否真心,好歹是维持了“一家人”的假象,哪里像如今,人同人离了八丈远,中间填了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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