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极信服力的吻,柳砚青将方兴岱的病娓娓来:
彩云易散琉璃碎,好的事不能久,总让林湘觉得惋惜。
五十岁,已经不算短了吗?
他看着已经彻底振作起来了。
目送柳大夫掀帘离开,林湘敲了敲未掩的木门,听到小哥喊她去,才抬跨过了门槛。
“你不要忧心。”为她斟一杯茶,他开,嗓音温和极了。
小喝着茶,林湘皱的眉慢慢松开了。
那时候她还不至于老得不了床,尚可以走得潇潇洒洒的,就是要计划好由谁来理自己的后事,送终要找一个很靠谱的人才行。
“嗯,柳大夫你忙吧。”
听得,方兴岱是撑一气和她说话的,声音若断弦一般,幽微而喑哑:“阿茗刚刚、咳,和我说了你的事,多、咳咳咳…多谢你送我来药铺……”
柳砚青这才站起,拂了拂衣袍的坐痕,他温声:“林老板,你里间去看病人吧,他一定很想对你亲自一声谢。我去前屋一趟,很快便会回来。”
这辈她的也不大好。林湘想象了一自己五六十岁就驾鹤西游的画面,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对方的声音实在太轻,怕错过重要的信息,林湘忙走近两步:“您讲。”
柳砚青的视线在她手中那沓皱得看不清字的纸张上停顿了一息,尔后他走近,在林湘侧的条凳上坐。
“所以……你不要忧心。”
那位少年背着父亲冲药铺之时,他还有其他病人,只是治病从急,这件病案已了,他也该回去继续行医了。
世事悲苦,人间无常。
寻书会愿意帮她吗?
林湘不希望小哥的父亲得的是传染病,但听到这个消息,她同样无法释怀。
“林姑娘。”病床上的方叔抬眸唤她。
“患有心疾的病人多半生便会早夭,活不过周岁之数;还有一些壮年发作,未能诊治便与世辞;纵是没有病痛的常人,寿数也多在知命、耳顺而已。若能活到知天命之年,对这位病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对上柳大夫满关切的目光,林湘,怔怔捧着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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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的儿郎看着是个好孩,绝不会疏待了他。日后,他尚能见证稚成人,也有机会饴孙、享天之乐,这样的晚年,已经足够安稳圆满。”
“柳大夫……”等小哥了里屋,林湘才低低声,她将掩面的帕拽了来,浑然不觉它已在手心被成一团,“他…况真这么坏吗?”
辛小哥的神已然恢复正常,此刻正拿着一只白布巾为他父亲汗。穷人家的孩太早知事,之前他父亲厥时,小哥分明那般慌,可现在,举手抬足却有条不紊,将父亲照顾得细致微,俨然整个家的主心骨。
短短十数字,他偏掩了数次鼻,咳得近乎撕心裂肺。
“您别说话了,我来说。”小哥以掌
小哥的父亲不是每天都来摊。即使来了,大分时间,他也是坐在一旁,只帮着收钱和清洗碗筷。他像是一幅静态的风景画,安静、丽,又脆弱得需要心打理与维系。
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偶尔林湘会忘记,这个世界和那个医学发达、经济繁荣的现代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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