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月色(3/3)

赫的现任天不得已登上帝位，定北羌、签盟誓，护住了太祖传的江山社稷。

——这是茶馆说书先生讲述的历史。在朝的文武百官都清楚，女帝的失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今皇以战功昭着于世，故而重武夫而轻文臣，问政二十年，朝积怨颇，若非如此，在皇太女刚刚病亡、任王储未定的当，林沅也不会因为着一张和前凤君如一辙的脸，就被文臣中的一系推到政局前，和女帝打擂台。

这帮文臣所图的，是敲打得位不正的当今天，搅浑任王储人选的潭，可惜，他们算盘打得明，为林沅谋了个“疑为先皇之女”的名，却没想到，林沅是真的负先皇血脉。

天咬牙认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侄女，御封穆城王，以无限恩，来昭示自己对前任女帝的怀念与尊恭。

而她的女儿们以及皇女各自的支持者，却有沉不住气的，希望给这个王储之位上半路杀的程咬金一个教训。

悼念已逝太女的拜月宴，便在这暗涌动之中，拉开了帷幕。

皇女亲设杀局，天暗中推波，任林沅万千提防小心，也只是在竹峙拼死掩护，勉逃了死局，最后力不支，昏倒在了皇附近无人的街巷里。

小说里，这是林沅遇到的第一个死局，当然，只有有心，也可以成为最后一个。

只要轻轻一推。

只要她轻轻一推。

烟气随火焰升腾，给视野笼上一层白雾。白雾之中，林湘松开扇柄，蒲扇啪地掉在地上，她置若未闻，只顾盯着自己纤瘦而缺乏血的掌心看。

这只手，平日连条鱼都不敢杀的。

喝完了药，她浑浑噩噩睡。

安神的药材十分奏效，躺在床上，林湘思绪浮沉，黑夜就像照妖镜，无声滋养着人心中一切的负面绪。比如愤怒、憎恨，又比如极端、恶毒，还有……懦弱与退缩。

全蜷并不温的被褥里，她疲倦的阖，白日发生的似幻灯片在脑中无序地播放，间歇闪几帧林沅冷淡的眉，最后都化作无尽的黑暗。

手脚失去了控制，她在黑暗里沉，林湘知，那池塘并不，最后她差沉了底，可梦里，濒死的唯一一安心都不肯现。

床榻上的姑娘蹙了眉，的珠不安转动，昭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坐起来，呼声急促。

今晚月很好。上弦月的白光撒了窗棂，照在床上，夜还没有尽。

没有再躺去，双臂圈住了自己的膝盖，她低埋去，数着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