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下征书高人抗志 泄逆谋奸相伏诛(2/3)

越数日，又外微行，偶遇一士人，见他文采风，便与坐谈。士人自称重庆府监生，太祖又命属对，联：“千里为重，重重山重庆府。”士人也不假思索，便对：“一人为大，大大国大明君。”太祖大喜。无非喜谀。问明寓址，方与作别。次日，即遣使赍赏千金，士人才知是遇着太祖，欣幸不已。大约有些财运。太祖又尝于元夕游，市上张灯庆赏，并列灯谜。谜底系画一妇人，手怀西瓜，安坐上，蹄甚。太祖见了，不禁大怒，还朝后，即命刑官查缉，将灯谜的士民，拿到杖死。刑莫名其妙，奏请恩宥。太祖怒：“亵渎皇后，犯大不敬罪，还说可宽宥么？”刑官仍然不解，只好遵旨用刑。后来研究起来，才知后系淮西妇人，向是大脚，灯谜寓意，便指后，所以怒太祖，竟罹重辟。了一个灯谜，便罹大辟，可见人贵慎微。

太祖又恐廷臣蒙蔽，尝与侍从数人易服微行，一面采访才能，一面侦察吏治，一面调查民，所以江淮一带，恒有太祖君臣踪迹。相传太祖微幸多宝寺，步大殿，见幢幡上尽写多宝如来佛号，因语侍从：“寺名多宝，有许多多宝如来？”学士江怀素闻言，知太祖意在属对，便脱答：“国号大明，无更大大明皇帝。”恰是绝对。太祖大喜，而擢为吏侍郎。迨游方丈，见有纸条粘贴门首，上书维扬陈君佐寓此。君佐少有才，脱略不羁，曾与太祖有一面，太祖立呼相见。君佐谒毕，太祖笑问：“你当初极善稽，别来已久，犹谑浪如昔么？”君佐默然。太祖又问：“朕今已得天，似前代何君？”君佐：“臣见陛龙潜时候，饭糗茹草，及奋飞淮泗，与士卒同甘苦，犹菜羹粝饭，臣以为陛酷肖神农，否则何以尝得百草？”妙语解颐。太祖鼓掌大笑，令他随行。偶过酒肆，太祖即带同饮，酒肆甚小，除酒豆外，没甚菜蔬。太祖又对：“小村店三杯五盏，没有东西。”君佐随声应：“大明君一统万方，不分南北。”属对亦工。太祖又大笑，并语君佐：“你随朕朝，一词臣，何如？”君佐：“陛比德唐虞，臣愿希踪巢许，各行其志，想陛应亦许臣。”是田兴第二，兴且不正史，遑问君佐？此史笔之疏忽。太祖乃不加迫，与他告别自归。

胡惟庸（？—1380），明定远（今属安徽）人。历任主簿、知县、通判等官。洪武三年（1370年）任中书省参知政事。六年至十三年间历任右、左丞相。十三年，以谋逆罪被杀。后牵连致死者达三万余人，称为“胡狱”。

且说太祖得国，武臣立功，要推徐达、常遇，文臣立功，要推李善、刘基。刘基知太祖质，所以封官拜爵，屡辞不受。善官至右丞相，爵韩国公，免不得有些骄态。太祖有意易相，刘基谓：“善勋旧，能调和诸将，不宜骤易。”太祖：“善屡言卿短，卿乃替他说么？朕将令卿为右相。”基顿首：“譬如易，必得大木，若用小木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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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以外，又有元行省都事伯颜中，曾守赣州。陈友谅破赣，中仓猝募吏民，与战不胜，脱走闽中。陈友定辟为员外郎，计复建昌，浮海至元都报捷，累迁吏侍郎，持节发广东何真兵救闽。适何真降明，中堕，跌损一足，为明军所得，执送廖永忠军前。永忠胁令投降，誓死不屈，乃释缚令去。中变姓名，黄冠，游行江湖间，太祖求之不得，簿录中妻，中仍不往。寻复由明布政使沈立本密荐，遣使币聘，中太息：“今日死已迟了。”作歌七章，遍哭祖父师友，饮鸩而死。死有重于泰山者。中得之。

太祖尝自作诗云：“百僚已睡朕未睡，百僚未起朕先起。不如江南富足翁，日一丈犹拥被。”先是江南富家，无过沈秀，别号叫作沈万三。太祖金陵，修筑城垣，苦乏资财，商诸沈秀。秀愿与太祖分半筑城，太祖以同时筑就为约，秀允诺。两里募集工役，日夜赶造，及彼此完工，沈秀所筑这边，比太祖赶先三日。豪固豪矣，奈已遭主忌何？太祖为抚，实刻忌。嗣沈秀筑苏州街，用茅山石为心，太祖说他擅掘山脉，拘置狱中，拟加死罪。还是后闻知，替他求宥。太祖：“民富侔国，实是不祥。”后：“国家立法，所以诛不法，非以诛不祥。民富侔国，民自不祥，于国法何与？”太祖不得已释秀，杖戍云南。秀竟死，家财官。太祖原是忮刻，然亦可为聚财者鉴。至太祖作诗自怨，为苏州某富翁所闻，独叹息：“皇上积怨已，祸至恐无日了。”遂力行善举，家产然。既而太祖又求疵，诛求富人，富家产丧，不计其数，独某富翁已经破产，得免罪名，这也说不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