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下征书高人抗志 泄逆谋奸相伏诛(3/3)

折必仆，臣实小材，何能任相？”太祖：“杨宪何如？”基答：“宪有相材，无相。”太祖复问：“汪广洋如何？”基又：“量褊浅，比宪不如。”太祖又问及胡惟庸，基摇首：“不可不可，区区小犊，一经重用，偾辕破犁，祸且不浅了。”太祖默然无言。已而杨宪坐诬人罪，竟伏法。善又罢相，太祖竟用汪广洋为右丞相，胡惟庸为左丞。广洋在相位二年，浮沉禄位，无所建白，独惟庸狡黠善谀，渐得太祖任。太祖遂罢广洋职，令惟庸升任右相。刘基大戚：“惟庸得志，必为民害，若使我言不验，还是百姓的幸福呢。”惟庸闻言，怀恨不置。会因瓯闽间有隙地，名叫谈洋，向为盐枭巢。基因奏设巡检司，盐枭不服辖，反纠众作。基琏据实奏闻，不先白中书省，惟庸方掌省事，视为蔑己，越加愤怒，遂嗾使刑尚书吴云劾基，诬称谈洋有王气，基据以为墓，应加重辟。太祖似信非信，只把基夺俸，算作了案。基忧愤成疾，延医服药，反觉有痼积中，以致饮不，遂致疾笃。太祖遣使护归青田，月余逝世。后来惟庸得罪，澈底查究，方知毒基致死，计惟庸，太祖很是惋惜。怎奈木已成舟，悔亦无及了。刘基非无智术，惟如后人所传，称为能知未来，不无过誉，使基能预算，何致为惟庸谋毙？

惟庸既谋毙刘基，益无忌惮，生杀黜陟，惟所为。魏国公徐达密奏惟庸邪，未见听从，反被惟庸闻知，引为恨，遂结徐达阍人，嗾使讦主。不料阍人竟直告徐达，巧转成拙，险些儿禄位不保，惊慌了好几日，幸没有甚么风声，才觉少安。患得患失，是谓鄙夫。继思与达有隙，究竟不妙，遂想了一计，嘱人与善从作伐，把侄女嫁给了他，好与善结为亲戚，个靠山。善虽已罢相，究尚得，有时禁中，免不得代为回护。善之取死在此。惟庸得此护符，又渐觉骄恣起来。会惟庸原籍定远，旧宅井中忽生竹笋，至数尺，一班趋附的门客，都说是瑞应非凡。又有人传说，胡家祖父三世坟上，每夜红光烛天，远照数里。看似瑞应，实是咎征。惟庸闻知消息，益觉自负。是时德庆侯廖永忠，僭用龙凤，太祖责他悖逆，赐令自尽。平遥训导叶伯上书言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速，又太祖盛怒，狱瘐死。此二事，是宾中宾。外官吏，岌岌自危。寻又因安吉侯陆仲亨擅乘驿传，平凉侯费聚招降蒙古，无功而还，皆奉诏严责。此二事是主中宾。二人心不自安，惟庸乘机勾结，联为羽翼。令在外收辑兵。又结御史中丞陈宁，私阅天兵籍，招勇夫为卫士，纳亡命为心腹。一面又托亲家李存义，即李善弟。往说善，伺间谋逆。善初颇惊悸，以为罪当灭族。嗣经存义再三劝告，也觉依违两可，不能自决。为此一误，已伏死征。惟庸以善并未峻拒，以为大事可就，即遣明州卫指挥林贤，海招约倭寇，又遣元故臣封绩，致书元嗣君，请为外应。丧心病狂，一至于此。正在日夜谋变，又闻汪广洋赐死事，益加急迫。原来广洋罢相数年，又由惟庸荐引，居相位，惟庸所为不法，广洋虽知不言。会御史中丞涂节，上陈刘基遇毒，广洋应亦与闻，太祖遂责广洋欺罔，贬戍云南，寻又诏赐死。于是惟庸益惧，一面贿通涂节臂助，一面密结日本贡使，作为退步。洪武十三年正月，惟庸奏，诡言京宅中井醴泉，邀太祖临幸。太祖信以为真，还是梦梦。驾西华门，使云奇，突冲跸，勒言状，气逆言结，几不成声。太祖以为不敬，叱令左右，挝棰。云奇右臂将折，势且垂毙，尚手指惟庸宅第。太祖乃悟，忙返驾登城，遥望惟庸宅中，饶有兵气，知系谋逆，立发羽林军掩捕。涂节得知此信，也觉祸事临，意图脱罪，急奔告太祖，说是惟庸妄谋劫主。言未绝，羽林军已将惟庸缚至，由太祖亲自讯究。惟庸尚不肯承，经涂节质证，不能图赖，乃将惟庸牵，寸磔市曹。小有诗咏：

怪底人君好信谀，怕闻吁咈喜都俞。

佞臣多是苍生蠹，磔死吴门未蔽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