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拒草诏忠臣遭惨戮 善讽谏长子得(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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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1369—1415），字大绅，明江西吉人。洪武士。授中书庶吉士，批评太祖政令屡改、杀戮太多等事。永乐初任翰林学士，主持纂修《永乐大典》。永乐八年（1410年）京奏事，适成祖不在京师，谒太而还，以“无人臣礼”罪狱，后在狱中被杀。著有《解文毅公集》《雨杂述》等。

且说燕王怀恨建文，始终未释，乃诏革去建文年号，凡建文中所改政令条格，一概废去，仍复旧制。且追夺兴宗孝康皇帝庙号，仍谥懿文太，迁太后吕氏至懿文陵，废兴宗允熥、允熞为庶人，禁锢凤。只兴宗少允熙，令随母居陵，改封瓯宁王，奉太祀。四年后邸中被火，允熙暴卒，或疑为燕王所使，未知是否。建文帝文奎，曾立为皇太，至是年才七龄，燕王遍觅不得，大约是随后氏，投火中。少文圭，

齐泰、黄澄先后被执，由燕王亲自鞫讯，两人俱抗辩不屈，同时磔毙。还有兵尚书铁铉受逮至京，陛见时毅然背立，抗言不屈。燕王令一顾，终不可得，乃命人将他耳鼻割，爇令熟，纳铉，并问味甘否？自古无此刑法。铉大声：“忠臣孝的，有何不甘？”燕王益怒，喝令寸磔廷中。铉至死犹骂不绝，燕王复令人舁镬至殿，熬油数斗，投铉尸，顷刻成炭。导使朝上，尸终反向外。嗣命人用铁十余，夹住残骸，令他北面，且笑：“你今亦来朝我么？”一语未完，镬中油沸起，飞溅丈余，伤左右手足。左右弃走开，尸仍反立如前。不愧铁铉。燕王大惊，乃命安葬。侍郎卓敬，右副都御史练宁，礼尚书陈迪，刑尚书暴昭、侯泰，大理寺少卿胡闰，苏州知府姚善，御史茅大芳等，皆列名罪案，陆续逮至，彼此不肯少屈，备受惨毒，不是击齿，就是割，甚且截断手足，到了杀死以后，还要灭他三族。他如太常少卿廖昇，修撰王艮、王叔英，都给事中龚泰，都指挥叶福，衡府纪善周是修，江西副使程本立，大理寺丞邹瑾，御史魏冕，皆在燕王攻城时，见危自杀。又有礼尚书陈迪，侍郎郭任，礼侍郎黄观，左拾遗德彝，给事中陈继之、韩永，御史翔、谢昇，宗人府经历宋徵，刑主事徐权，浙江察使王良，漳州教授陈思贤等，先后死难。既而给事中黄钺，赴死；御史曾凤韶，自经死；王度谪戍死；谷府史刘璟，刘基次。狱死；大理寺丞刘端，被捶死；中书舍人何申，呕血死。小也述不胜述，但就死事较烈的官僚，录写数十人。最奇怪的是东湖樵夫，姓氏传，每日负柴市，不二价，一闻建文自焚，竟伏地大恸，弃柴投湖，这统叫作壬午殉难的忠臣义士。建文四年，岁次壬午，故称壬午殉难。惟左佥都御史景清，平时倜傥尚大节，至燕王即位，闻他重名，令还旧任，他仍受命不辞，委蛇朝右。有人从旁窃笑，说他言不顾行，偷生怕死，他也毫不为意。迁延至两月余，钦天监忽奏称异星告变，光芒甚赤，直犯帝座。燕王颇为留意。八月望日，燕王临朝，蓦见景清衣绯而，未免动疑。朝毕，景清忽奋跃上前，势将犯驾，燕王立命左右将他拿，搜索旁，得一利刃，便叱问意何为？清慨然：“为故主报仇，可惜不能成事。”燕王大怒，把他剥。清血直御衣，谩骂至死，骨被磔，悬安门。一日，燕王巡，驾过门右，所悬的，自断绳索，扑向燕王面前。燕王很是诧异，立命取付火。既而昼寝，梦清仗剑，突然惊觉，愤愤：“何鬼魂，还敢作祟？”随令夷灭九族，辗转牵连，称为瓜蔓抄，株累甚众，村落为墟。刑以逞，何苦乃尔？自是建文旧臣，除归附燕王外，死的死，逃的逃，只魏国公徐辉祖，与燕王为郎舅亲，燕王不忍加诛，亲自召问。辉祖垂泪，不发一言，似受教桃夫人，不免太怯。遂命法司审治，迫他引罪自供。辉祖不言如故，惟索笔为书，写着父为开国功臣，孙免死数字。难辞偷生之诮。燕王览后，越加动怒，转念他是元勋后裔，国舅至亲，究应特别从宽，只削爵勒归私第。追封徐增寿为武侯，爵定国公，孙世世袭爵。一来是悯他被杀，二来是令继中山。徐达封中山王，曾见前文。燕王又想到驸梅殷，尚驻兵淮上，未免可虑，遂迫令宁国公主，啮指血，作书招殷。殷得书恸哭，并问建文帝落。来使答言亡。殷喟然：“君存与存，我且忍死少待。”乃偕来使还京，燕王闻殷至，殿迎劳：“驸劳苦。”殷答：“劳而无功，徒自汗颜。”燕王默然，心中很是不乐，只因一时不便加罪，且令归私第，慢慢儿的设法，事见文。直诛其隐。

。宗族亲友及门士连坐被诛，共八百七十三人，廖镛、廖铭等俱坐死。灭人十族，不愧燕贼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