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悼贵妃促疾亡身 审聂女秉公遭谴(2/3)

孝穆太后，早弃朕躬，每一思念，惄焉如割。初谓宗亲尚可旁求，宁受百欺，冀获一是，卿等谓岁久无从，请加封立庙，以圣母之灵。皇祖既有故事，朕心虽不忍，又奚敢违？可封太后父为庆元伯，母为伯夫人，立庙桂林府，饬有司岁时致祭，毋得少懈，以副朕报本追源之至意！

惟刘吉尚存，右庶张昇，上疏劾吉，说他腹剑似李林甫，牢笼言路如贾似，应即予罢斥等语，未见俞允。庶吉士邹智，士李文祥，监察御史汤鼐，又章弹劾，鼐尤抗直，疏中所陈，不止刘吉一人，连王恕、文升等所为，亦有微词。廷僚未免忌鼐，吉更衔恨刺骨，御史魏璋，系吉私人，密受吉命，日伺鼐短。适寿州知州刘槩，馈鼐白金，并遗以书云：“梦一人牵陷泽中，得君手提角，引泽。人牵，适像国姓朱字，大约是国势将倾，赖君挽救，因有此兆。”鼐得书甚喜，宣示友人。沾沾自足，适以取祸。璋闻风得间，遂劾鼐妖言诽谤，致逮狱。槩亦连带被系。刘吉且诬鼐私立朋党，与邹智、李文祥等，统是一鼻孔气，于是智与文祥亦坐罪。御史陈景隆等，与璋为莫逆，希附吉意，奏请一加刑，幸刑尚书何乔新及侍郎彭韶，持不可，王恕亦上疏申救。不念被劾之嫌，王恕不愧恕字。乃将鼐、槩戍边，邹智、李文祥贬官，魏璋反得擢为大理寺丞。惟刘吉以鼐等获生，都是何乔新主持，恨恨不已。会乔新外家与乡人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且说宪宗末年，所用非人，当时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谣传。三阁老指万安、刘翊、刘吉，六尚书指尹旻、殷谦、周洪谟、张鹏、张蓥、刘昭，这九人旋旋退，毫无建白，所以有此时评。及孝宗即位，励图治，黜佞任贤，起用前南京兵尚书王恕，为吏尚书；礼侍郎徐溥，为礼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擢编修刘健为礼侍郎，兼翰林学士，阁办事；召南京刑尚书何乔新，为刑尚书；南京兵尚书文升，为左都御史；礼侍郎邱濬，大学衍议补一书，得赉金币，诏刊行，寻升为礼尚书；令徐溥专理阁务；逮梁芳、李孜省狱，孜省瘐死，梁芳充戍，邓常恩、赵玉芝等至极边，诛妖僧继晓，所有纸糊泥塑的阁老尚书，淘汰殆尽。

丧葬既毕，宪宗常闷闷不乐，惟李孜省善能分忧，有时召对，多合帝心，乃擢为礼侍郎。毕竟鸿都幻术，不能亲致红妆，风桃李，秋雨梧桐，景无非惨象，多忧适足伤，是年八月，宪宗寝疾，命皇太祐樘，视事文华殿，越数日驾崩，享年四十一。太即位，是为孝宗，谥皇考为宪宗皇帝，尊皇太后周氏为太皇太后，皇后王氏为皇太后，以次年为弘治元年。赦诏未，即降旨斥诸幸臣。侍郎李孜省，太监梁芳，外戚万喜，万贵妃弟。及私党邓常恩、赵玉芝等，俱谪戍有差。并罢传奉官二千余人，夺僧封号千余人，廷一清，乃大赦天，随立妃张氏为皇后。鱼台丞徐顼，疏请上母妃尊谥，并追究薨逝原因，孝宗饬群臣会议，或言宜逮万氏亲族究治。万安已擢为大学士，闻著廷议，惶急的了不得，忙对群僚：“我、我久与万氏不通往来。”群僚皆相顾窃笑。有何可笑？恐大众多是如此。幸孝宗天仁厚，恐伤先帝遗意，尽置不问，万安才得无事，方在欣，不意过了数日，太监怀恩到阁，手持一小木箧，付与万安：“皇上有旨，这岂是大臣所为？”万安尚莫名其妙，发箧后见有小书一本，末尾署着臣安三字，系是从前亲笔所写，才忆当日隐，不禁愧汗浃背，俯伏地上。庶吉士邹智，御史姜洪、文贵等，正在阁中，窥见书中所列，俱系房中术，遂哄堂散去。怀恩亦回复旨，万安仰首起来，见阁中已无一人，慌忙起趋归。越二日宣安朝，令怀恩朗诵弹章，起首署名，就是庶吉士邹智等人，读至后来，都开列万安罪状。安尚磕哀求，毫无去志。恩读毕，走近万安前，摘去牙牌，大声：“速去速去，免得加罪！”安始惶遽归第，乞休而去。实是便宜。

大学士尹直奉旨撰册文，有云：“睹汉家尧母之称，增宋室仁宗之恸。”孝宗记在心中，每当听政余暇，回环诵此二语，往往唏嘘泣。又因宪宗废后吴氏，保抱维谨，有鞠育恩，一切服膳，概如太后礼，这也可谓孝思维则了。允宜褒扬。

妃连日纳闷，适有女怒，她用拂连挞数十，女不过觉痛，她竟痰厥致毙。宪宗怃然：“贵妃去世，我亦不能久存了。”仿佛唐明皇之于杨玉环。当治丧告窆，一切拟皇后例，并辍朝七日，加谥万氏为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

孝宗尝悲念生母，遣使至贺县访求外家，终不可得。其后礼臣上言，请仿太祖封徐王故事，拟定母后父母封号，且立祠桂林，秋致祭。一面追谥生母纪氏为孝穆太后，有旨允准，并答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