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宴深宫奉觞祝父寿 系诏狱拼死白(2/3)

祖还至洛，又复住。光易过，转瞬年残，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赵王张敖，楚王刘，陆续至洛，朝贺正朔。祖还都省亲，乃命四王扈跸同行。及抵安，已届岁暮。未几便是九年元旦，祖在未央中，奉太上皇登御前殿，自率王侯将相等人，一同谒贺。拜跪礼毕，大开筵宴，祖陪着太上皇正座饮酒，两旁分宴群臣，班坐。殽既陈，笾豆维楚，祖即捧觞起座，为太上皇祝寿。太上皇笑容可掬，接饮一觞，王侯将相，依次起立，各向太上皇恭奉寿酒。太上皇随便取饮，约莫喝了好几杯，酒酣兴至，越觉开颜，祖便戏说：“从前大人常说臣儿无赖，不能治产，还是仲兄尽力田园，善谋生计。今臣儿所立产业，与仲兄比较起来，究竟是谁多谁少呢？”大广众之间，亦不应追驳父言，史家乃传为谈，真是怪极。太上皇无词可答，只好微微笑着。群臣连忙呼万岁，闹了一阵，才把戏言搁过一边，各各开怀畅饮，直至夕西，太上皇返廷，大众始谢宴散归。

过了一宵，吕后恐祖变计，忙令太史择吉，把公主嫁与张敖。好在张敖朝贺未归，趁便了新郎，亲迎公主。祖理屈词穷，只好听她所为。良辰一届，便即成婚，两儿恩缠绵，留都数日，便辞帝后，并辇回国去了。这位公主的封号，叫鲁元公主，一到赵国，当然为赵王后，不消细说。惟祖意在和亲，不能为此中止，乃取了后所生的女儿，诈称公主，使刘敬速诣匈，结和亲约。往返约越数旬，待敬归报，朝见驾，说是匈已经允洽，但究竟是以假作真，恐防察觉，仍宜慎固边防，免为所乘。祖：“朕知了。”刘敬：“陛定都关中，不但北近匈，须要严防，就是山东一带，六国后裔，及许多族豪宗，散居故土，保不住意外生变，觊觎帝室，陛岂真可枕无忧吗？”祖：“这却如何预防！”敬答：“臣看六国后人，惟齐地的田怀二姓，楚地的屈昭景三族，最算豪，今可徙关中，使他屯垦。无事时可以防胡，若东方有变，也好率领东征。就是燕赵韩魏的后裔，以及豪杰名家，俱可酌迁关，用备驱策。这未始非本弱末的法制，还请陛采纳施行！”祖又信为良策，即日颁诏去，令齐王楚王等饬徙齐楚豪族，西关中。还有英布彭越张敖诸王，已早归国，亦奉到诏令，调查豪门贵阀，迫使挈眷关。统共计算，不十余万。亏得关中经过秦，散离，还有隙地，可以安，不致失居。但无故移民，乃是前秦敝政，为何不顾民艰，复循旧辙？当时十万余，为令所迫，不得不扶老携幼，狼狈关。后来居住数年，语庞人杂，遂致京畿重地，变五方杂。豪徒侠客，借此混迹，渐渐的结党权，所以汉时三辅，号称难治。汉称京兆左冯翊右扶风，号称三辅。看官试想！这不是刘敬遗的祸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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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了一两日，连接北方警报，乃是匈犯边，往来不测，几乎防不胜防。祖又添了一忧劳，因召关侯刘敬，与议边防事宜。刘敬：“天初定，士卒久劳，若再兴师远征，实非易事，看来这匈国不是武力所能征服哩。”祖：“不用武力，难可用文教么？”敬又：“冒顿单于，弑父自立，若豺狼，怎能与谈仁义？为今日计，只有想一条久远的计策，使他孙臣服，方可无虞。但恐陛未肯照行。”祖：“果有良策，可使他孙臣服，还有何说！汝尽可明白告我。”敬乃说：“要匈臣服，只有和亲一策，诚使陛割，把嫡公主遣嫁单于，他必慕怀恩，立公主为阏氏，将来公主生男，亦必立为太，陛又岁时问遗，赐他珍玩，谕他礼节，优游渐渍，俾他格，今日冒顿在世，原是陛的婿，他日冒顿死后，外孙得为单于，更当畏服。天岂有了外孙，敢与外王父抗礼么？这乃是不战屈人的策呢。还有一言，若陛惜公主，不令远嫁，或但使后女，冒充公主，遣嫁去，恐冒顿刁狡得很，一经察觉，不肯贵，仍然与事无益了。”刘敬岂无耳目？难不知公主已字赵王？且冒顿不知有父，何知妇翁，此等计策，不值一辩。祖：“此计甚善，我亦何惜一女呢。”想是不张敖，因想借端悔婚。当返寝，转语吕后，将公主遣嫁匈。吕后大惊：“妾惟有一一女，相依终，奈何将女儿弃诸外，番？况女儿已经许字赵王，陛为天，难尚可言？妾不敢从命！”说至此，那泪珠儿已莹莹坠，得祖说不去，只好付诸一叹罢了。

祖还都两月，又赴洛，适有赵相贯的仇人，上书告变。祖阅毕，立即大怒，遂亲写一诏书，付与卫士，叫他前往赵国，速将赵王张敖，及赵相贯赵午等人，一并拿来。这事从何而起？便由祖过赵，嫚骂赵王，激动贯赵午两人，心不平，竟起逆谋。他两人年过六旬，本是赵王张敖父执，使他为相，好名使气，到老不衰。自从张敖为祖所侮，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