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悍吕后毒计戮功臣 智陆生善言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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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韩信自降封以后,怏怏失望,前与陈豨话别,阴有约言。及豨谋反,高祖引兵亲征,信托故不从,高祖也不令随行。原来高祖得灭项王,大功告成,不欲再用韩信,信还想夸功争胜,不甘退居人后,因此君臣猜忌,越积越深。一日信入朝见驾,高祖与论诸将才具,信品评高下,均未满意。高祖道:“如我可领多少兵马?”信答道:“陛下不过能领十万人。”高祖道:“君自问能领若干?”信遽答道:“多多益善。”高祖笑道:“君既多多益善,如何为我所擒?”信半晌才道:“陛下不善统兵,却善驭将,信所以为陛下所擒。且陛下所为,均由天授,不是单靠人力呢。”高祖又付诸一笑。待信退朝,尚注目多时,方才入内。看官可知高祖意中,是更添一层疑忌了。及出师征豨,所有都中政事,内委吕后,外委萧何,因得放心前去。

吕后正想乘隙揽权,做些惊天动地的事业,使人畏服。三语见血。适有韩信舍人栾说,遣弟上书,报称信与陈豨通谋,前次已有密约,此次拟遥应陈豨,乘着夜间不备,破狱释囚,进袭皇太子云云。吕后得书,当然惶急,便召入萧何,商定秘谋。特遣一心腹吏役,假扮军人,悄悄的绕出北方,复入长安,只说由高祖遣来,传递捷音,已将陈豨破灭云云。朝臣不知有诈,便即联翩入贺,只韩信仍然称病,杜门不出。萧何借着问病的名目,亲来探信,信不便拒绝,没奈何出室相迎。何握手与语道:“君不过偶然违和,当无他虑,现在主上遣报捷书,君宜入宫道贺,借释众疑。奈何杜门不出呢?”信听了何言,不得已随何入宫。谁知宫门里面,已早伏匿武士,俟信入门,就一齐涌出,把信拿下。信急欲呼何相救,何早已避开,惟吕后含着怒脸,坐在长乐殿中,一见信至,便娇声喝道:“汝何故与陈豨通谋,敢作内应?”信答辩道:“此话从何而来?”吕后道:“现奉主上诏命,陈豨就擒,供称由汝主使,所以造反,且汝舍人亦有书告发,汝谋反属实,尚有何言?”信还想申辩,偏吕后不容再说,竟令武士将信推出,即就殿旁钟室中,处置死刑。信仰天长叹道:“我不用蒯彻言,反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命?”说至此,刀已近颈,砉然一声,头已坠地。

看官阅过前文,应知萧何追信回来,登坛拜将,何等重用。就是垓下一战,若非信足智多谋,围困项王,高祖亦未必骤得天下,乃十大功劳,一笔勾销,前时力荐的萧丞相,反且向吕后进策,诱信入宫,把他处决,岂不可叹?后人为信悲吟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原是一句公论。尤可痛的是韩信被杀,倒也罢了,信族何罪,也要夷灭,甚至父族母族妻族,一古脑儿杀尽,冤乎不冤,惨乎不惨!世间最毒妇人心。即此已见吕后之泼悍。

高祖接得此报,惊喜交并,当即至长安一行,夫妻相见,并不责后擅杀,只问韩信死时,有无他语。其欲信之死也,久矣。吕后谓信无别言,但自悔不用蒯彻计议。高祖惊愕道:“彻系齐人,素有辩才,不应使他漏网,再哄他人。”乃即使人赴齐,传语曹参,速将蒯彻拿来。参怎敢违慢,严饬郡吏,四处兜拿,任他蒯彻如何佯狂,也无从逃脱,被吏役拿解进京,由高祖亲自鞫问,怒目诘责道:“汝敢教淮阴侯造反么?”彻直答道:“臣原叫他独立,可惜竖子不听我言,遂至族诛,若竖子肯用臣计,陛下怎得杀他?”高祖大怒,喝令左右烹彻。彻呼天鸣冤,高祖道:“汝教韩信造反,罪过韩信,理应受烹,还有何冤?”彻朗声说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高材疾足,方能先得。此时有甚么君臣名义,箝制人心。臣闻跖犬可使吠尧,尧岂不仁?犬但知为主,非主即吠。臣当时亦惟知韩信,不知陛下,就是今日海内粗平,亦未尝无暗地怀谋,欲为陛下所为。试问陛下能一一尽烹否?人不尽烹,独烹一臣,臣所以要呼冤了!”佯狂不能免祸,还是用彼三寸舌。蒯彻佯狂见前文。高祖闻言,不禁微笑道:“汝总算能言善辩,朕便赦汝罢!”遂令左右将彻释缚,彻再拜而出,仍回到齐国去了。究竟是能说的好处。

且说梁王彭越,佐汉灭楚,战功虽不及韩信,却也相差不远,截楚粮道,烧楚积聚,卒使项王食尽,蹙死垓下,这种功劳,也好算是汉将中的翘楚。自韩信被擒,降王为侯,越亦恐及祸,阴有戒心。到了陈豨造反,高祖亲征,曾派人召越,使越会师,越托病不赴,是越亦大失着。惹动高祖怒意,驰诏诘责。越又觉生恐,拟自往谢罪,部将扈辄旁阻道:“王前日不行,今日始往,定必成擒,不如就此举事,乘虚西进,截住汉帝归路,尚可快心。”越听了扈辄一半计策,仍然借口生病,未尝往谢。但究竟不敢造反,只是蹉跎度日。不料被梁太仆闻知,暗暗记着,当下瞧越不起,擅自行事。越欲把他治罪,他却先发制人,竟一溜烟似的往报高祖。适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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