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冯婕妤挺身当猛兽 朱子元仗义救(2/3)

中书令石显，见冯昭仪方经得，冯奉世父，又并列公卿，便拟倚势献谀。特将野王弟冯逡，代为揄扬，荐帷幄。逡已为谒者，由元帝即日召见，将他擢为侍中。偏逡见了元帝，极言石显专权误国，动元帝怒意，斥令退去，反将他降为郎官。石显闻知，当然快意，但与冯氏亦从此有仇，把从前援引的意思，变作挤排。

当时有一郎官京房，通经致用，屡蒙召问。房本与五鹿充宗，同为顿丘人氏，又同学易经，惟充宗师事梁邱贺，房师事焦延寿，师说不同，讲解互异。且充宗阿附石显，尤为房所嫉视，尝乘间言，锄去邪党。一日由元帝召语经学，旁及史事，房遂问元帝：“周朝的幽厉两王，陛可知他危亡的原因否？”元帝：“任用佞，所以危亡。”房又问：“幽厉何故好用佞？”元帝：“他误视佞为贤人，因此任用。”房复：“如今何故知他不贤？”元帝：“若非不贤，何至危？”房便说：“照此看来，用贤必治，用不贤便。幽厉何不别求贤人，乃专任不贤，自甘危呢？”元帝笑：“世人主，往往用人不明。否则自古到今，有甚么危亡主哩？”房说：“齐桓公与秦二世，也尝讥笑幽厉，偏一用竖刁，一信赵，终致国家大，彼何不将幽厉为戒，早自觉悟呢？”已是明斥石显。元帝：“这非明主不能见及，齐桓秦二世，原不得算明君。”房见元帝尚是泛谈，未曾晓悟。当即免冠叩首：“秋二百四十年间，迭书灾异，原是垂戒将来。今陛嗣位数年，天变人异，与秋相似，究竟今日为治为？”元帝：“今日也是极呢！”房直说：“现在果任用何人？”元帝：“我想现今任事诸人，当不至如世的不贤。”房又：“后世视今，也如今世视古，还求陛三思！”元帝沉半晌：“今日有何人足以致？”房答：“陛圣明，应自知晓。”元帝：“我实不知，已知何为复用。”房说不敢，不说又不忍，只得说是陛平日最所亲信，与参秘议的近臣，不可不察。元帝方接：“我知了！”房乃起退，满望元帝从此省悟，驱逐石显诸人。那知石显等毫不摇动，反将房徙为魏郡太守。房自知为石显等所忌，隐怀忧惧，但乞请毋属刺史，仍得乘传奏事，元帝倒也允许，房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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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光六年，改元建昭。好容易到了冬令，元帝病已痊，满怀兴，挈着后妃嫱，亲至杨校猎，文武百官，一律从行。既至猎场，元帝在场外坐，左有傅昭仪，右有冯婕妤，此外如六人，不可胜述。文官远远站立，武官多去猎，约莫有三五时辰，捕得许多飞禽走兽，俱至御前报功。元帝大悦，传谕嘉奖。到了午后，还是余兴未尽，更至虎圈前面，看视斗兽，傅昭仪冯婕妤等当然随着。那虎圈中的各野兽，本来是各归各栅，不相连合，一经汇集，类不同，立即咆哮跃，互相蛮。正在爪牙杂沓，迷眩众目的时候，忽有一个野熊，跃虎圈，竟向御座前奔来。御座外面，有槛拦住，熊把前两爪攀住槛上，意耸。吓得御座旁边的妃嫔媵嫱，魂魄飞扬，争相后面窜逸。傅昭仪亦逃命要，飞动金莲，曳翠裾，半倾半跌的跑往他。只有冯婕妤并不慌忙，反且向前，当熊立住。却是奇突！元帝不觉大惊，正要呼她奔避，却值武士趋近，各持兵，把熊格死。冯婕妤容如旧，徐步引退，元帝顾问：“猛兽前来，人皆惊避，汝为何反向前立住？”冯婕妤答：“妾闻猛兽攫人，得人便止。意恐熊至御座，侵犯陛，故愿拚生当熊，免得陛受惊。”元帝听了，赞叹不已。此时傅昭仪等已经返趋集，听着冯婕妤的答议，多半惊服。只有傅昭仪不免怀惭，由愧生妒，遂与冯婕妤有嫌。妇女，往往如此。冯婕妤怎能知晓，侍辇还。元帝就拜冯婕妤为昭仪，封婕妤兴为信都王。昭仪名位，乃是元帝新设，比皇后仅差一级，前只有一傅昭仪，至此复有冯昭仪，位均势敌，差不多如避面尹邢，两不相了。尹邢为武帝时婕妤，事见前文。

母，仍然如故。傅昭仪外，便是冯婕妤最为得。冯婕妤的家世，与傅昭仪贵贱不同，乃父就是光禄大夫冯奉世。奉世曾讨平莎车，只因矫诏的嫌疑，未得封侯。见八十三回。元帝初年，始迁官光禄勋。既而陇西羌人，为了护羌校尉辛汤，嗜酒残，激怒羌众，复致造反。元帝因奉世夙谙兵法，特使为右将军，领兵击。丞相韦玄成，御史大夫郑弘等，主张屯戍，只肯发兵万人，奉世谓宜兵六万，方可平羌。元帝初意尚如丞相御史所言，令率万二千人西行，及奉世到了陇西，绘呈地形，再申前议，元帝乃使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领兵六万，前往策应。奉世既得大队人，果然一鼓破羌，斩首数千级，余羌并皆遁去，陇西复平。奉世班师复命，得受爵关侯，调任左将军。野王为左冯翊，父并登显阶，望重一时。冯婕妤系奉世女，由元帝纳后，生名兴，得拜婕妤，受与傅昭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