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澳半岛。
将近一个钟前,加仔告知他傻佬泰行踪,那老鬼在中环附近兜兜转转后并没有回到湾,而是去了石澳。当时雷耀扬正亲自带人在新界各搜索大哥落,遍寻无果心中本就焦躁,并不想理会其他。
但就在刚才,雷义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他听见那男人语调虚弱,说要见他最后一面。
虽然他心极不愿前去,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妥。不知为何雷耀扬预极糟,他觉得这一次,雷义并非是在装模作样。
午在警署遇到火急火燎的父亲,雷耀扬本以为自己心并不会起任何波澜。
可对方颤颤巍巍扶住他手臂的刹那,那无助和担忧十分清晰地传递到他和骨髓中。可会令雷主席如此张的人,从来都只有大哥。
至于自己是死是活,好像从来都不要。
他憎恶这样的自己。憎自己还是无法对那个已经年迈的冷血男人不闻不问。
车速丝毫不减,但思绪却飘飞至六岁那年……
夏日某个炎午后,他同雷昱明在家中踢球。那天难得提早结束工作回家的父亲心不错,坐在一旁观赛。
当时两人为了抢球,不小心撞在一起重重跌了一跤,兄弟俩的膝盖和肘关节都被挫一浅不一的伤。
但事后,大自己十岁的哥哥就能得到父亲的各张和关怀备至,甚至是雷主席亲自屈膝为其消毒上药。
而他,却只能得到母亲如常的无视和冷待,以及雷义随意看过他的伤势后,一句轻描淡写的没大碍。
没想到在公司与人谈及上亿生意的父亲,到他这里,连多几个字的关心也吝啬至极。
男孩忍着痛一瘸一拐回到自己卧房,忠叔为他不断冒血珠的膝盖上药包扎时,雷耀扬眶里终于不解地泪。
他问对他满心疼的忠叔:
明明他年纪最小,明明是他伤得更重一,为什么爹地妈咪都不关心自己?
忠叔望着他愣了几秒,答不上来。
但他很快又和蔼地笑着对雷耀扬说,可能是因为大少爷最近要准备好几门考试,如果受伤严重的话就要错过重来,那样就太可惜了…
虽是安,可在他听来的言外之意,自己就是这个家里最无关要的人。
父亲只是会偶尔对他努力的表示肯定,可就像是施舍一般。大多数时间,他的小有所成都只能跟忠叔分享。
他早就习惯了母亲宋曼宁向来一副孤标傲世的姿态,所以受伤时未得她关心,也并不觉得有多失望。
她在那偌大的家中就像一缕幽魂,平素连开说话都很少。在自己记忆中,那个女人只会一味用油画笔在绷的亚麻布面上,反复控诉她矜贵外表绝望枯槁的心。
而令雷耀扬难以想象的是,势威严如父亲那样的男人,却会在私底换另一副温和面孔,费尽心机百般讨好她。
可她就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北极冰山,终年不化。
因为迹象太过诡异。雷耀扬甚至怀疑过自己的真实份,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与那对夫妻有血缘关系。
如果不是,那便有可原。
如果不是,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他们如此对待自己的原因。他便会觉得好过一……
这些悲伤往事,就像陈年病灶一直寄生在自己心。以至于离家多年后,有时傻佬泰在他面前数落程啸坤如何荒唐不孝,都会令他莫名其妙生一丝羡慕。
因为他知,虽然那鄙老鬼嘴上骂得难听,但终归是为了那在福中不知福的衰仔着想。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从不肯把那一碗端平。
可想而知,现在雷昱明失踪了一天,那个男人到底会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