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迅速,又过了一月光景,这时已是同治十二年的六月中旬。叶氏、詹氏都渐渐安痊,状也得就绪,詹氏知事急迫,不能再待,即带了状,准备省,向桌台抚台衙门诉冤。临行之时,同叶氏约定,詹氏上省,叶氏京,乃武的儿托人照。叶氏却带着儿
却说乃武自在知府堂上屈打成招之后。知死罪难逃,心中暗定主意,俟王廷南到来探视忙悄悄的吩咐廷南,到仓前去报知詹氏。叶氏二人,命詹氏省呼冤告状。廷南领命,忙忙的赶回仓前,向詹氏、叶氏报告乃武的言语;詹氏听得,先哭一个死去活来,立即收拾了应用的东西,省诉冤。叶氏却虽也泪如雨,心中比了詹氏有些主见,即向詹氏:“妹妹,且别心慌,二弟虽是招认,离行刑之时尚远,须得中批,方算得罪定冤沉无底。如今却尚有一线希望,你且安定一回,我们得细细商议一个办法才好。”詹氏:“大妹,我这时方寸己,如何想得办法呢?”叶氏沉了一回:“妹妹,我想如今办法,自然是须先上省伸冤,最是要。不过我们上那一个衙门去伸冤呢,也须先预定了,而且也得状。”詹氏听得,这话一些不差,只不语。叶氏想了一回:“我倒想起来了,我以前在京中时,曾经在夏中堂家中过保姆,如今二弟既遭了这般冤枉,何不去求夏中堂作主呢?”詹氏:“正是,这倒使得,我们这样好咧,我省到提刑察使衙门去叫冤。大姊上京师去见夏中堂,求他相救。双方并如何?”叶氏称善,当即命王廷南设法请人状,叶氏也准备京,面求夏同喜中堂,谁知事不凑巧,叶氏忽地害了伤寒重症,卧床不起,詹氏也有些不适。计算日期,尚不要,只得等待几天。
过了两天,陈鲁又坐堂审理,一众人犯,都已提到,仍先把小白菜问了一问,小白菜却一咬定乃武。陈鲁把小白菜带了大堂,方将乃武提到堂上,喝着命乃武行供。乃武心中当存着一线希望,或者知府前一堂见自己叫着冤枉,这一堂便细细审问,便仍叫着冤枉:“大人,叫小人招些什么来呢?九月中,小人在杭州,可以问小人的几个朋友,是否说慌?”陈鲁陡的面一沉:“好一个刁赖人,你打算通同了别人,便能卸掉你的大罪不成?”说着,大喝一声:“来呐,把这刁小人上了脑箍。”即有两个差人,上来把乃武上了脑箍。陈鲁喝一声收,顿时两边收起来,乃武觉得脑之上,浑如要爆烈一般,中金星迸,咽中隐隐有些血腥气起来,好似要血一般,暗想不好,瞧这式样,知府定同刘锡丹一般糊涂,或竟是如到了刘锡彤好,自己不招不成,如这般去,竟得在送了命,岂不是冤沉海底,不如招认之后,还可以到别伸冤,当有一线希望昭雪,忙称愿招。陈鲁大喜,即命松了刑,喝:“快些从实招来。”乃武知不招不能,便仍依着在馀杭县堂上所招的说了一遍,自有人录供,命乃武划供。乃武仍划了屈打成招的四个蝌蚪文字。陈鲁虽是认得,可不能说破,只因不能说定乃武是写着这四字,当仍命禁卒把乃武钉镣收监,小白菜仍收了女监,葛文卿、喻氏、三姑等人,命他们各自回去。一切安排就绪,方才退堂。回到签押房中,同另一个刑名幕府师爷,拟定了详文,又把小白菜定了凌迟大罪,乃武却是斩立决的死罪,宝生杖八十,一切都是依着馀杭县所拟的原定罪名。这般一来,乃武同小白菜已定了两个死罪,只待桌台详到刑,批复来,即行施刑。林氏、和听得之后,都放了心。只是和觉得似小白菜般的人,耍受凌迟之罪,十分可惜,可是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命也化了这许多的钱,方是保住,怎能再小白菜如何,当回转馀杭,告知了刘锡彤。锡彤心中,很是喜,忙请了何芳来商议。芳:“东翁,如今事,虽说安定。可是只怕杨乃武还得翻供,非得待行刑之后,方得全就绪,东翁却得命人在外面打探咧。”锡彤称是。当即暗暗差了几个心腹,在省仓前打探,杨乃武可有别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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