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的,就是在这场连绵的雨中,袒自己的罪行。
他曾经的人,像负荆请罪的鸟,停歇在他面前,任他发落。
谢淮舟抱着顾谨亦去洗了澡。
只是他这六年的煎熬,又该用什么来抚平呢?
他闭上,泪从涸的眶中又涌了来。
顾谨亦终于结婚了,却不是跟他。
但这话说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和释然。
“你为什么,不继续我了……”
他跟着满堂宾客见证两人许不离不弃的誓言,心却如坠地狱。
谢淮舟俯过,贴着他的额,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都像在血里泡过。
第40章 迟钝意
没有人比谢淮舟更知,顾谨亦有多想要个家。
他在医院外看着楚觅云和顾谨亦的时候,袋里就装着求婚戒指。
“我想过很多办法拆散你们,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跟她抢呢?”谢淮舟像是问顾谨亦,也像在问自己,“你生死垂危的时候,陪你的是她而不是我。”
他并不想用这个惩罚谢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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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亦没有拒绝,更亲密的事都过了,再在这事上拉锯,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他跟谢淮舟之间,已经够千疮百孔了,不需要再踏上一脚。
所以他什么也没。
他脑海里想了一万办法让楚觅云死得悄无声息,他是连亲生父亲都能送监狱的人,又怎么会顾惜一个普通的女beta?
他发自心地觉得楚觅云该死。
如今他们终于成为了合法伴侣,过一切最亲密的事,却连拥抱都显得奢侈。
他只觉得,人事无常,差错。
他亲看着顾谨亦为楚觅云撑伞,细心呵护,当一个最温柔贴心的丈夫。
嘴上说着不他,心里却一直为他肝寸断。
“我看着你给她打伞,陪她聊天,就像你那时对我一样。你好不容易要有个家了,要有孩了,要有你从小就渴望的一切了。我如果去毁掉这一切,你是不是这辈都不会原谅我?”
这就是,他跟顾谨亦六年间的全故事。
如今他终于得到了答案,知了自己为什么被抛。
顾谨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没有去参加顾谨亦和楚觅云的订婚宴,但是他参加了两人的结婚仪式。
一年后,他就患上了信息素缺失症,别名,失偶症。
他听见谢淮舟问他:“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我?”
如果他那个时候走过去,再狠心一,把顾谨亦抢走,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离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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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楚觅云怀的本不是顾谨亦的孩。
谢淮舟说完后,顾谨亦并没有给回应。
他是这天最是心非的人。
谁也不知,那穿着礼服,白玉兰般温柔的omega,曾经是在他怀中酣睡的人。
这六年,他其实片刻都不曾释怀,他一直记着傅沉的模样,夜人静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生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这张脸。
这么多年,并不只他一个人在饱受折磨,谢淮舟也一样。
他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圣人,放自己所之人一条生路。
而不得,得而复失。
窗外着雨,所以室的光线很暗,谢淮舟的脸甚至有冷。
“亦亦,我就是这样自私卑劣的人,是我先抛弃你,是我先背弃你,可也是我,耿耿于怀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因为他是在接到谢淮舟的“分手礼”后,他才接受楚觅云的求婚的。
他一直保持着靠在枕上的姿势,像一尊外表完好,里却千疮百孔的雕塑。
她抢走了他的人,她应该死无葬之地。
但他实在估自己了。
他睁开了,先是看着天板,才又看着谢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