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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间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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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罪行,究竟应当拿什么来评判?

发动了战争、残害了她的同胞的日本军人,一定都是恶人吗?

这个答案,她真的等得到吗?

等到今年,刺杀赵宗海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朋友为她铺好了逃去港岛的路,但她仍然没去。赵宗海曾经的结拜大哥、青帮叁大亨之首的赵言庸目就在港岛,她与赵言庸也不是毫无,难港岛她就去不得吗?如若去了港岛,她不必每天和田冬掰着手指数家里还剩几颗小米粒,不必亲自去河边浆洗衣服,不必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她从来都是个女,到了港岛,总能把日过得光鲜亮丽,难还能寻不到路吗?

好像是,但又好像不全是。

曾经她有很多的问题无法在心中厘清,也有很多的仇恨与压抑淤积在心底,这坎当年她没能迈过去,因为原田任叁郎只在申城待了一年,便被调去了山东,她又回到了赵宗海手里,此后再没遇见过像原田任叁郎一样特殊的日本人;但这坎早晚是要迈的,如今来到延州,她还是要面对过去她未能解决的问题:

谢飞云这才想起来,刚学校的时候,冈野一夫就和她提了,说吉田清作为预备学员,学习很是刻苦。那会她还没对上吉田清的人脸,总觉得万一重名也是可能的,现在真碰上人,知并不是重名,这个吉田清的的确确就是当年跟在原田任叁郎边的副官之后,谢飞云心里本说不是个什么滋味了。

没有人能够为她指明前行的路。

谢飞云想,大约原田任叁郎和他边那几个日本人,对她来说一直都是一坎。

可她为什么来了延州?

而她谢飞云,作为在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终结的漫战争里暂时的幸存者,跨越大半个华夏,从申城来到延州,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吗?

难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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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飞云连忙借坡驴:“冈野先生说的是。”

去年年初原田任叁郎调离申城前往山东的时候,他也问过她要不要同他一起走,谢飞云也没有答应。因为她要留在赵宗海边,找到机会杀掉这个卖国求荣的大汉,只要赵宗海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会离开申城。

同冈野一夫和顾艳秋在的所有人都用藏不住好奇的目光盯着她和吉田清看,只有无奈叹气。她与吉田清没什么,吉田清过去虽然不待见她,但毕竟她是原田任叁郎的人,总不至于被苛待,认真说起来倒也没有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她这样看着吉田清,总是难以自持地想起原田任叁郎与她的过往来,正是心旌摇曳、绪激之时,竟然连旁的话也说不了。

八年前奉军总司令贺麒昌遇刺亡,一代大军阀的势力从此土崩瓦解,那时贺麒昌的儿贺玉璘曾经问过谢飞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国,谢飞云没答应。她想她生在华夏,在华夏,她的故人都埋葬在华夏,她是万万不可能从此就离了故土的,哪怕国不安,但她死也只能死在这片土地上。

“雪泥鸿爪皆为陈迹,一期一会却当珍惜。二位既然于学校重逢,将来总归有叙旧的时候,却也不急在这一时。”

冈野一夫又说:“那之前和您提过,想请您主要负责吉田君的语言学习和翻译指导工作的事,您觉得……?”

冈野一夫见她与吉田清便要这么不尴不尬地对视去,便来打圆场

一直以来,她心中这许多无从被解答的迷惘困惑,原来是要在这里寻求一个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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