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间人人心独坐(6/10)

“贫儿衣中珠，本自圆明好。”

崔东山微笑着，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不会自寻求，却数他人宝。数他宝，终无益。”

曹晴朗也会心一笑，跟着轻声续上后文：“垢不染，光自明，无法不从心里生……言便作狮鸣。”

裴钱停笔，竖起耳朵，她都快要委屈死了，不晓得师父与他们在说个啥，书上肯定没看过啊，不然她肯定记得。

裴钱哀叹一声，：“那我就臭豆腐好吃吧。”

陈平安睛一亮，重重一拍膝盖，大声笑：“面可以不要钱，这臭豆腐得收钱！”

接来两旬光，裴钱不太开心，因为崔东山拉着她离开宁府四逛，而且边还跟着个曹木。

三人一起逛过了城池大街小巷，去远远看了海市蜃楼，然后就一路南。大白鹅还喜绕远路，经过一栋栋剑仙住过的宅，这才去了城，还是徒步而走。若是师父在，莫说是走，爬都行啊，可既然师父不在，裴钱就几次暗示他祭符舟渡船，在天上看地，看得更真切些。但是崔东山没答应，而一旁的曹晴朗也没这意思，只是当哑，这让裴钱觉得有些势单力薄。

曹晴朗原本是打算在宁府里安心修行，就像先生如今每天都在演武场那边缓缓而行，一走就能走好几个时辰。所以当崔东山敲门喊他门时，曹晴朗就想拒绝，毕竟先生专门为自己挑选此作为修行之地，不可辜负先生的用心。

但是崔东山摇摇，意思很明显。曹晴朗略作思量，便答应来。崔东山让他记得带上先生赠送给他的行山杖，曹晴朗便带上了这陪着先生走过千山万，走过足足半座北俱芦洲的行山杖。崔东山自己也有，只是寻常绿竹，却又不寻常。裴钱那行山杖，相对材质最佳最值钱。大白鹅破玄机后，才让裴钱放弃了背上小竹箱门的打算。

在城上，他们一行三人中走在更的曹晴朗望向崔东山，崔东山笑言：“在这剑气城，不，只看剑。”

曹晴朗这才放弃了城落在走的念。裴钱走在靠近南边的城上，一路上见过了许多有意思的剑仙。有一位彩衣剑仙在散步，有剑却不佩剑在腰，剑无鞘，剑穗极，剑穗一端系在腰间，剑拖曳在地，剑尖及锋刃与城地面，剑气转，清晰可见。裴钱想要多看，又不敢多看。

崔东山与裴钱笑言，多看看无妨，这是在浩然天难见到的风光，剑仙大人不会怪罪你的。

裴钱这才敢多看几。

那位彩衣剑仙只是低沉思，果然不计较一个小姑娘的打量，更不计较三人走在。

崔东山自然知晓此人脚，玉璞境瓶颈剑修吴承霈，本命飞剑名为“甘”，剑术最适宜收官战，理由很简单，大地之上鲜血多。

吴承霈孤僻，相貌看似年轻，实则年岁极大，侣曾被大妖以手碎颅，大妖大嘴一张，生吞了女魂魄。吴承霈曾在终其一生一人苟活和死得毫无意义之间天人战。

那大妖后来在战场上负重伤，便躲在蛮荒天腹地的某个窟休养，隐匿不，再不愿现在战场上。最后那大妖被人斩杀，颅被丢在吴承霈脚边，那人只与吴承霈笑言一句：“顺路而为，请我喝酒。”

三人还遇到了一位好似正在剑与人对峙厮杀的剑仙，老人背朝南方，面朝北边，盘而坐，正在饮酒，一手掐剑诀。在南北城之间，横亘有一不知该说是雷电还是剑光的玩意儿，如龙泉郡的铁锁井井。此时剑光绚烂，星火四溅，不断有闪电砸在城走上，如千百条灵蛇游走，最终没草丛消失不见。

裴钱畏惧不敢前行，老人笑：“晓不晓得这儿的规矩，有酒就能过路，不然就靠剑术胜我，或是御剑城，乖乖绕而行。”

崔东山微笑：“我家先生，是那二掌柜。”

“上梁如此不正，梁竟然也不算歪，奇怪奇怪。”老人随即怒，“那就得两壶酒了！”

崔东山笑着向那位剑仙老者抛两壶酒。

老人名为赵个簃，坐在北边城上与赵个簃对峙之人，却是位从玉璞跌境至元婴境的剑修程荃，双方是死对。

除了像今天这样，赵个簃压境，与程荃双方各自以剑气对撞之外，两位生在同一条陋巷的老人，有时还会隔着一条走隔空对骂，听说私底他们喝了酒后，甚至会相互吐。

拿了酒，剑仙赵个簃剑诀之手微微上抬，如仙人手提河，将那条拦路剑气往上抬升，赵个簃没好气：“看在酒的分上。”

崔东山三人城，缓缓前行。曹晴朗仰起，看着那条剑气郁如的河，少年的脸庞被光芒映照得熠熠生辉。

裴钱躲在崔东山边，扯了扯大白鹅的袖，：“快些走啊。”

崔东山笑：“大师，别给你师父丢脸嘛。”

裴钱攥手中行山杖，战战兢兢，摆那走路嚣张妖慌张的架势，只是手脚动作略显僵。

过了那条溪，走远了，被吓了个半死的裴钱一脚踹在大白鹅小上。明明力不大，大白鹅却整个人腾空而起，摔在地上，蜷缩，抱打。

裴钱与大白鹅是老了，本不担心这个，裴钱只是转望向曹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