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得良将北方靖寇 信贪臣南服丧师(3/3)

臣哈喇哈孙班奏：“山峤小夷，远距万里，若遣使招谕，自可使之来廷，何必远勤兵力！况目今太后新崩，大丧才毕，尤宜安民节饷，毋自贻忧”。从哈喇哈孙奏中归结太后，亦是省文。成宗不从，竟发兵二万，属刘节制，往征八百媳妇。御史中丞董士选复朝力谏，大略谓轻信一人，劳及兆民，实是有损无益。成宗变：“兵已调发，还有何言？”说罢，即麾他朝。士选怏怏趋。

看官，你八百媳妇究属何国？相传是西南蛮，为缅国西邻，其酋有妻八百，各领一寨，因名八百媳妇。荒诞无稽，不能尽信。刘既奉命南征，取顺元。时适盛暑，蛮瘴横侵，士卒死丧，十至七八，驱民运饷，跋涉山谷，一夫负米数斗，数夫为辅，历数十日乃达，死伤亦数十万人。于是中外然。刘复发奇想，胁求蛮妇蛇节作为己妾。蛇节系西土官妻，素有艳名，且矫健多力，喜著红衣，土番号为红娘。大约是女蛇所变。土官闻刘索己妻，那里就肯缴？遂去连结蛮酋宋隆济，抗拒元军。

隆济词谕众：“官军将征发尔等，剪发黥面，作为兵役，死行阵，妻为虏，尔等果愿否？”大众齐称不愿。隆济：“如果不愿，如何对付官军？”大众呼嚷：“不如造反！”正要他说此语。隆济：“造反如何使得？”大众：“同是一死，如何不造反！”隆济：“造反须有领。”大众：“现在前，何必另举？”遂推隆济为目，隆济复令西土官去挈蛇节。至蛇节到寨，果然貌绝，武艺众。名不虚传。隆济遂拨众千名，令她带着。夜间却召蛇节，只说是密商兵事，谁知他已暗地勾通，演战。西土官因要靠着隆济，不敢发言，隆济反得坐拥娃，先尝滋味。世之娶妇者其慎诸。

不到数日，已胁从苗、僚诸蛮数千人，破杨、黄诸寨，攻贵州。知府张怀德力战败死。刘闻警赴援，恰巧狭路逢着冤家。看官是何人？就是朝思暮想的红娘。那时刘拼命与战，恨不得立刻抱来，同她取乐，偏偏这个红娘，狡猾异常，阵打了个照面，偏回逃走。刘那里肯舍，令军中生擒蛇节者赏金千两。于是各军力追，直至山穷谷中，转了几个湾，蛇节不知去向。偏来了数千名土番，面目狰狞，状貌可怖。一班罗刹鬼。他却不知阵法，一味的来去，斫砍，得军士手足无措，左支右绌。正惊愕间，蛮酋宋隆济复率众驰到，将刘军拦壑，四面用蛮众围住。刘陷绝地，只好束手待毙。还是此时死了，省得后来枭首。亏得镇守云南的梁王阔阔恐刘穷追有失，率兵接应，方杀退隆济，将他救。

隆济复围贵州，刘整兵再战，只是不能取胜。相持数月，粮尽矢穷，引兵退还，反被隆济追击，把辎重尽行委弃，又丧失了数千兵士，狼狈逃归。败耗传至燕京，成宗乃改遣刘国杰为帅，杨赛因不原名汉英，其先太原人，自唐时平播州，世有其地，元时其父纳土，乃赐名杨赛因不，一作杨赛音布哈。为副，率四川、云南、湖广各省兵，分讨诸蛮。

是时征缅统帅薛绰尔亦受缅人金赂，率兵遽退。元廷尚未闻知，封窟麻剌哥撤八为缅王，赐以银印，令他回国。方要发，缅贼阿散哥也已遣弟者苏朝，自陈弑主罪状，乞加宽宥，并愿奉窟麻剌哥撤八回缅。至此讯悉征缅军已退回云南。

那时薛绰尔奏报亦到，只托词炎暑瘴疠，不便兵，还师时反被金齿蛮邀击，士多战死等语。成宗大愤，遣吏验，查得薛绰尔围缅两月，缅城薪俱尽，将要攻陷，云南参知政事庆，及宣抚使察罕，受纳缅金，怂恿薛绰尔还军，以致功败垂成。于是庆、察罕正法，免薛绰尔为庶人。独刘受完泽庇护，未曾加罪。南台御史陈天祥遂抗词上奏，大旨是参劾刘殃民激变，非正法无以弭祸。小阅着原奏，不禁技起来，即信笔成诗：

尧阶羽化苗日，元室兵戈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