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院住几天。”
“可以!”总务主任一应诺,不过有声明,“你们两位是普通病人,照章纳费。等病房没有空,二等病房两个人,每人每天九块大洋。没有特别保护。”
没有就没有,且先住来再说。
这天黄昏,南河沿张家又有位不速之客来访。此人名叫吴笈孙,字世缃,河南固始人,前清民政司员,一向替徐世昌办庶务。这次亦是奉了徐世昌之命,特地京来向张勋最后的劝告。
一见面先徐世昌的一封亲笔信。措词比前一天的那个“蒸电”直呼其名客气得多,称之为“绍轩仁弟阁”,接来说:“事已至此,兄所以为执事计者,蒸电已详言之,望弟有以善自计也。弟既效忠清室,万不应使有震惊廷、糜烂市廛之举。大丈夫事,委曲求全,所保者大,此心亦可照千古矣。望弟屈从。弟之室家,兄必竭力保护。言尽于斯,掷笔悲。特嘱世缃回京,面陈一切,惟希台察,不。”面名是:“兄昌顿首。”日期七月十一日,正是当天上午所写。
“老要我转告绍帅,本来合亦不愿迫太甚,事缓则圆,不妨从计议。不过,事不由人,十六混成旅的态度很激烈,老冯的通电,不知绍帅看到了没有?”
“哪个老冯?”张勋问,“冯华甫?”
“不是冯代总统,是冯玉祥。”
“他发什么通电?我不知。”
“喏,我带了一份抄本在这里。”
张勋接来一看,只见写的是:“张勋叛国,罪大恶极,人人可诛,同人大张挞伐,志在铲除帝制祸,稍有姑息,害将何底?现在张逆势穷力蹙,竟有人面调停,闻悉之余,不胜骇异!彼今日敢公然叛国,破坏共和,推原祸始,则斩草未得除之所致。况既为叛国之贼,安有调停之余地?非歼异党不足以安天,非杀张勋不足以谢国人。”
看到这里,张勋一把将抄本撕掉,突一双豹,暴声说:“看他来杀我!”
“绍帅你别生气!生气就是他的通电发生了作用!你只当他犬吠好了。”
张勋听他的劝,而且发觉自己失态了。“世缃兄,”他歉疚地说,“你别多心,我不是跟你发脾气。”
“绍帅不必解释,我都知。冯玉祥连调停的人都骂了,老也没有生气。凡是办大事,总免不了挨骂的。”吴笈孙接着说,“事到如今,只有说老实话,绍帅自问,贵能不能挡得住十六旅?”
“挡不住,我可以跟他拼。”
“拼不拼得过?”吴笈孙一步不松地问。
“拼不过再说。”
“绍帅错了,到那时人家不容你说话!我再说句很率直的话,请绍帅不要动气。”
“你说,尽说!”张勋苦笑,“我倒霉成这个样,还有什么忌讳。”
“绍帅不嫌忌讳,我也就老实说了。绍帅以为冯玉祥杀不了你?杀得了!不小心的话,府上一家都要遭殃。”
张勋变,既惊且怒,终于忍气问:“莫非他要杀我全家?”
“那可不知他有没有这个心思?不过在宣武门上架起炮来,往南河沿一轰,玉石俱焚,亦是意中之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